“对不起!”骨错凭她一言,便信她,终是同族,又是故知红颜,“我错怪了你。只是,柴王,也罪不至死。”
“你不要对我说‘对不起!’”含念哭喊着说:“柴王杀死了多少流落人间的狐,你可知么,他圈猎了整个京城的西山,狐族无有幸免的,抄家出来的毛皮,都是你我的族亲!你欠我的,不是对不起,而是对狐族生分了的感情,以及,你与妖,你与我,画得泾渭分明的界限!青丘薄山时,你我何等亲密,如今竟,成了陌路!”
骨错从不曾见温婉妩媚的含念,如此歇斯底里,他的心,被扯得生疼生疼。可是除了对不起,他想不出别的话,能说与她听,甚至连抱她一抱,都显得过于轻薄了她。
“你觉得我待在杯坊这个肮脏不堪、龌龊至极的地方,是为了什么?”含念道:“因为这里能见到的人最多,藏纳的妖,最多,我心里念着,倘若能有一日,还能见到少主离与,那么,这里的机会,也会最多。三年间,我弹筝卖笑,可是我没有出卖我的情,我的身子,是干净的。我饲养往生水,便是惩治那些想侵犯我的畜类!每杀一人,便有一我狐族之妖,化作他的形状,代他作活人间。我不曾伤及无辜之人。”
“杀人偿妖命,惩人之恶,又顺机布了本族之妖散落人间各处机要,果真杀人灭迹,天衣无缝。”骨错看着她,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感情来对待她:“你何时变得心机如此之深了。”
“你可知当年我从勾余山静苑醒来时,木落告诉我你死了,我是什么样的感受么?我没有了混元魄,失了大半妖术,我跳入洪流中,以为水会淹死我,可是没有。我随波逐流,被冲着走了七天七夜,直到老祖拂袖一挥,恢复了人间秩序,我发现我在一座山上,我翻遍了它,希望可以看到你,然后,我又翻了不知道多少座山,每一次都寻遍了一草一木,希望有一只青狐,便在那树下、溪边,我不知道翻过了这一座山或者下一座上,后面会有什么在等着我。你知道什么是漂泊么?我找不到一个可以栖身或好好活下去的地方。后来,我到了京城,入了杯坊,成了唐安安。在那里,没有心机,会失身,会死。我怕我成为一具肮脏的行尸走肉,我怕我再见你时,会让你失望。”
“对不起,我没有认出你,”吴骨错眼中现出了疼惜:“我现在,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凡人。我不再是你认识的白离与了。我没有能力认出你。若不是赵访陌告诉我,我还依然不知道,唐安安便是含念你。”
“赵访陌?”含念抬起尖尖的下巴侧颜望着他,依然是柔媚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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