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内,轻绡软帐,歌舞升平,一应娇声滴语。这日,皇帝为彰显新得美人,于景灵宫设雅宴。上至王侯将相,下至士宦大夫,携女眷同赴雅集之约,但见山水画屏、插花修竹,虽在室内,犹有室外登高临谷之雅趣。繁文缛节之后,各自按官阶位次入座。
唐安安犹抱琵琶,一曲霓裳羽衣,醉里吴乡媚好,无有不颔首称绝的。吴骨错确是不能直视,锦衣玉食,难掩她红颜忧伤。他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喉间哽咽,终是难忍,那毕竟,是他至亲的同族,同是天涯沦落,况还负着旧缘孽债。
芷兮见他难过,从他手中轻夺过酒杯来,嗔道:“你这是何苦?”骨错看着芷兮绝美无邪的容颜,微微醉道:“芷兮,为什么,我想保护的人,却都不让我护?看着她这般逢场作戏,我心里难受。她这样,我欠她的债,只会越来越多,多到我再也还不起。芷兮,我们一起离开好不好?我想躲开这桩债,我真的负不起了。”
“你醉了,”荆芷兮并不知道之前密室中含念(唐安安)让吴骨错带她离开的事情,也便不知道骨错为何这般说话。他不过是在自责,他为了芷兮,拒绝了带含念离开,才害她委身赵与莒,如今这般郁郁寡欢,还要强颜欢笑。与其说他心疼,不如说他被愧疚吞噬了,含念的那句‘倘若是芷兮让你带她离开,你是不是便会义无反顾带她走了?’此时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折磨得他六神无主。
可是,眼前的芷兮,永远不会说同样的话,即便是由他来求她,她也只是如此轻描淡写地,以一句‘你醉了’,便打发拒绝了他。“我比谁,都要活得清醒。”他说道。却再也不提什么,只是一味低头喝酒买醉。
“依朕之意,明日欲给美人封妃,圣旨已到了礼部,封号尚未想好,正可借此雅集,群策群慧,解朕之忧。”皇帝声色犬马,不忧国事民生,却为美人封号,殚精竭虑。
“唐妃冰肌玉骨、冰清玉洁,便称‘玉妃’,不知陛下意下如何。”工于阿谀逢迎、溜须拍马的贾似道,向皇帝谄媚。唐安安乃董宋臣所荐,如今专宠更胜当初贾似道姐姐在世之时,贾似道岂肯落于董宋臣之后,今鉴于唐安安出身烟柳巷,尚无朝廷或家族根基,他此时助她一助,有百利而无一害。
此一言,引起立于皇帝身侧的董宋臣一阵睥睨,他奸佞一笑,笑中难掩讥讽:你贾似道自命权倾朝野,不也一样,要给我董阎罗捧场?
“这室内,舞间轻奏温语的女子,确是婀娜生姿,”荣王赵与芮先是附和,终是含沙射影:“与那室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