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
墟里烟的结庐,茅檐低小,石阶爬满绿苔,经昨夜疏雨一洗,苔痕愈发青幽。院落中荼蘼将近,芍药催妆,芷叶婆娑,香气馥郁。
各室弟子或三五成席,坐于古木荫下分享各自带的吃食,或结伴嬉笑,跑到桃花坞里逐溪踏花,一片乡音媚好。唯有荆芷兮和那面生的小厮,初来乍到,傻傻站在庭院角落里,听着自家主人赵孟墨被夫子罚的鬼哭狼嚎。
骨错趁着小厮东张西望、眼花缭乱之际,拉起他身旁荆芷兮的衣袖,轻步快跑,沿着花径,直跑上结庐的台阶,苔痕生滑,芷兮眼见要倒下去,骨错揽住了她的肩,又觉失礼,脚步顺势曳入结庐室内,待她站稳,慌忙垂手。
“昨日疏雨,阶滑,倒让你受惊了,”骨错望着她,眼中布满柔情,语气还似从前呵护。
“关着雨什么事呢?青天白日,你拉着我跑什么?”荆芷兮着些抱怨,身姿语态,媚而不妖,柔而不弱:“莫不是做贼心虚?”
“我只问你,晨间我等你许久,你为何不来,”骨错低头,一丝难以为情:“我若慢些,又该被卢晚遇和陈子规缠住消磨。”
“所以,你就消磨我?”荆芷兮听着,眉梢间,竟渐渐隐了几丝恼怒:“昨晚我才为你的唐突,挨了祖母的话。我自认为,我俩就算不是陌路,也并不相熟,虽然你救了我一次,但我也替你掩下了偷盗为妖的事,也算两讫了。”
“两讫?原来你是这样想的。”骨错听起这话来,喉间哽咽,从衣襟掏出一本简册来,托起她的衣袖,放在她的手上:“我说过,今日会送你一样东西,你必会喜欢。”
荆芷兮将那简册托在手上,注视了一会儿,未翻一页,又塞还给了骨错:
“我不识字,何谈喜欢呢。”
“青囊書,这可是你之前曾要写的医书,内录医理药方,我偷偷去青囊馆,誊录来的,”骨错不信:“滇儿替你继续了,你当真不识么?”
“采桑、织麻、置物、浣衣、洒扫,这些下仆杂役,我都会,”荆芷兮答:“却不知你说的,是些什么。”
各说各话,天差地别。骨错才觉出,是自己太忘情,眼前这个女子,除了相貌和他一厢情愿送的字,和芷兮无半分一样。
“吴骨错!好啊你,果真在这里,幽室会佳人!”卢晚遇先声夺人,相跟着樊文庆、陈子规、苏子介和那个小厮,一齐跑到结庐来。
“骨错向来爱静,离群索居,你们不也知道么,”陈子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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