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碾过积雪的路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车轮下的冰雪混合物偶尔会飞溅到窗沿,让寒意更加逼人。
英国驻俄文化参赞私人秘书布莱克威尔先生坐在车厢的一角,身着一件深灰色长外套,围巾捂住了半张脸,尽力掩饰自己心头的不快。
他用手轻轻拍去肩膀上掉落的一片霜花,眼神时而盯着窗外灰蒙蒙的冬景,时而瞟向对面悠然自得的上司亚瑟·黑斯廷斯爵士。
亚瑟正专注于翻阅一本厚厚的文件夹,偶尔还会低声自言自语地念着笔记,时不时还得自顾自的爆出几句不耐烦似得抱怨声。
在布莱克威尔看来,爵士的这些行为属于精神病的早期症状,毕竟他从没见过任何一个正常人会像是亚瑟这样喜欢自言自语。有时候,即使没人去招惹他,他自己都能和空气骂仗。
当然了,爵士是从不承认自己有精神病的,他一直说自己那是在练习俄语口语。
但是不论他怎么辩解,布莱克威尔心底里已经把他当做一个疯子了。
他在驻俄使馆干了七年,追随过无数的英国知名外交官,但其中最特殊的当属这位从苏格兰场发配来的煞星了。
布莱克威尔闭上眼睛,靠在车厢的硬木靠背上,任凭车轮的震动让思绪飘回了过去——那段他在圣彼得堡的“黄金岁月”。
当时,他的上司是威廉·柯林斯爵士,哈罗公学与剑桥大学的古典教育赋予了他高贵的绅士风度和谦和的举止。
威廉·柯林斯爵士的言谈从不带刺,他的命令总是委婉,哪怕是再繁琐的任务,从他口中说出来,也仿佛是在邀请布莱克威尔去完成一次愉快的旅行。
那些日子里,布莱克威尔的工作简直是一种享受。他每天只需在办公室里打理一些文件,偶尔陪柯林斯爵士参加晚宴或舞会,接触的是沙龙里的名媛淑女和官员贵族。
在那里,他不仅可以品尝到最好的香槟和伏特加,还能在寒冷的俄国冬夜感受到温暖的笑声和动人的旋律。
他记得那些奢华的宴会上,自己穿着剪裁得体的燕尾服,手握水晶杯,和宾客们用法语或德语谈笑风生。
那些贵妇和小姐们的眼睛总是带着几分调侃的欣赏,尤其当他在钢琴旁轻声吟唱一两句莎士比亚的名言时,总能引来一阵轻声的赞叹与掌声。他曾在那种场合遇到过好几位让人心动的女性,甚至与其中一位名叫索菲亚的伯爵千金短暂地谈过一场绅士般的恋爱。
更重要的是,威廉·柯林斯爵士从不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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