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固定的薪水。而你呢,亨利,你打算去干点什么?”
亚瑟轻描淡写的为布莱克威尔描绘着他的前景:“犯有重大失误的低级外交官,家族里也没有能撑得起你的人物。没有我的推荐信,没有大使馆的庇护,你能去哪儿?是回伦敦找一份文书的工作,还是去某个乡间学校教人法语和德语?你在谢肉节舞会上结识的那些贵族朋友,他们会立刻忘记你,甚至装作从未认识过你。因为你再也不是外交官了,你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毫无利用价值的小人物。”
布莱克威尔的手下意识地抓紧了膝盖,亚瑟的每一句话都像雪片一样砸在他心头。
家里能帮到我什么吗?
他不禁想到自己的家庭。
布莱克威尔家在伦敦不过是中产阶级的一员,父亲经营一家小型印刷作坊,收入勉强维持一家人的体面生活,但绝不是可以为他提供庇护或重新安置的重要靠山。
他的哥哥倒是继承了家业,但两人关系向来冷淡,哥哥未必愿意为他的失误买单。
至于那些远亲贵族,早已对他们这支旁系不闻不问了。
布莱克威尔心里明白,如果他真的丢了这份工作,家里能给的只是几句安慰,最多是几百英镑的借款,而不是真正能发挥作用的支持。
他掌握法语和德语,曾在外交事务中运用娴熟,但回到1834年的伦敦,这样的技能能做什么?
成为一名翻译员?
也许会有一份工作,但工资绝对称不上丰厚,并且毫无前途。
去报社当撰稿人?
这个行业竞争激烈,且多靠关系,再说了,他的名声可能早已经被外交失误毁得一干二净。
至于教授语言,虽然他可以试着开设一个小型法语或德语课……
但学生从哪里来?
收入又能有多少?
这样的生活只会让他从一个体面的外交官沦落成为生计奔波的小职员,虽不至于是贫民阶层,但绝不可能像他如今过得这么舒服。
亚瑟看见布莱克威尔精彩纷呈的表情变化,心里明白这只难驯的山羊总算愿意套上项圈了。
不得不说,法兰西心理学大师、欧罗巴第一江湖骗子塔列朗教他的东西向来好用,这一次他的话又应验了——眼见着小人物们辛苦劳作,人们就会与大人物妥协。
阿加雷斯的声音从亚瑟耳边响起,带着一贯的戏谑和调侃,仿佛他就在车厢的某个阴暗角落悠然自得地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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