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般的纹路在灯光下泛起幽绿,如夏夜坟茔飘荡的鬼火。
“楚境孤鸿宗《流萤追魂剑谱》第七式,雁渡寒潭。”
夜策冷袖中飞出片暗青布料,细看竟是中衣残片,经纬间游动着半透明的蛟纱:
“这种混纺蛟纱的织法,经纬线用楚地三色柞蚕丝混编,上月刚出现在楚质子府采购清单——礼司徐大人最清楚不过。“
赵千两的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十年前夔门江底彻骨的寒意突然涌上脊梁,兼有怒意满腔:“骊陵君!今夜四起大案,莫非皆是你遣人所为?”
言至中途,他已然从案察丞处摄开了柄柳叶小刀,划开了暗卫尸身腹部。
无视手上触碰到的脏器血污,赵千两径直将五指沉入了此人丹田气海的位置,凝神感应了半晌,方才收回手来——监天司特有的验气术法在经络中游走,可勾勒出死者生前修炼的功法路数。
“果然是楚人。”他将沾着腥气的指尖竖在鼻前,用力吸嗅,眼中燃起了灼热的光焰:“这熟悉的气味,跟多年前一模一样。”
“司首明鉴!”
捧砚司吏的朱砂笔抖出个墨点,慌忙补记:“死者确系楚人,按大秦律……”
“按大秦律,修行者擅闯私宅,主家可格杀勿论,故丁宁无罪。”
夜策冷截住话头,转身向着酒肆门外行去,晨光将她影子拉得很长,恰好盖住丁宁脚边那滩未干的血迹:
“依秦律第三章第九条,凡外使涉案者,当遣尸首并证物归其府邸,并着礼司、刑司予以督责典正。”
“传令。”赵千两的玄铁扳指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颤鸣,卷动的罡风震落梁上积灰,他抬手摄来案察丞捧着的朱砂砚,笔走龙蛇间,血色秦篆悬浮在半空,每个字都似裹着雷霆:
“着人将这三具尸首用青竹担架抬着,自南市绕朱雀大街游行三周,再走东华门正街送至骊陵君府,敲惊堂鼓,吹《破阵乐》,给咱们的质子殿下送份早礼!”
他官袍下摆扫过丁宁脚边的酒瓮碎片,突然俯身凑近少年耳畔:“干得好样的!”
监天司众人收拾器具的声响,惊飞了檐下麻雀。
丁宁扶着焦黑的柜台起身时,屋檐冰锥又坠落了两根。他抬头望着破洞的屋顶,晨曦的微光正透过瓦片缝隙,悄然流泻而下。
……
辰时初刻,长陵主街的青石板还凝着霜。
监天司十二名赤绦卫分列两排,抬着三具青竹担架,领头的官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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