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留下任何语言,只是向气雾的深处行走。长衣的末端被什么掀起了,可能是风,更可能是铁轨的响动或枕木的气息。也许是知道车随时可能开动,也许是害怕他下一秒会在我能看见的地方消失,我闭上眼睛,从车门上跳了下来。
跳出的刹那间,我开始怨恨起自己,怨恨犹豫,怨恨迟疑,怨恨自己现在才伸出手,戴着他给我的手套却还是抓不住他,甚至抓不住自己。而下落是太过漫长的过程,我甚至有了更长的时间去咀嚼那些怨恨,并吞咽、消化,以充实自己的血液与身心。但身体却告诉我,我仍在一个未知的时空隧道里,这里只有我,一直只有我,好像被无止境拉长的一次出生或死亡,只有我自己在承受。
或许是时间太久了,悬空之中,我感到胳膊累了,腿也想动一动。于是,我试图睁开了眼睛,却什么都没有看见,除了空洞的白色。在身体本能地行动之后,有什么东西敲在了我的脑门上,大脑与逐渐上下一白的世界一同晃荡,变得迟缓的坠落还是没有停下来,但已不大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停了下来。我的背后传来了一阵人的声音,不是我的,更不是他的。
是那个女孩子的。
“回去吧。人不能做太久的梦,否则会飘到天花板上的。”
回去?可是回去又怎么样?
“韦韦,你怎么了?”
有人在拿着纸擦我的脸。是的,睡着,想着,我又哭了。她动作又轻又快,而我的身体沉得很,好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压住了,一口气都喘不过来。有几次生病发烧时都是这样,人成了一块不能行动的肉块,能感知正发生的一切,却连眼睛也无法睁开。整个世界就像此时此刻仍旧像一片白色般寂静,像我一个人孤零零住着的小房间,狭窄逼仄,墙壁包围与挤压,寒冷肆意蔓延。除非自欺欺人,在这里丢掉任何东西都没有找回来的可能了。一切都会化为泡影,连不断推石头上山的周而复始都没有,根本不存在这种稳固。人为什么要活着,又为什么要死呢?活着也没有什么希望,死了也还是空空一无所有,人该往哪里走呢?
“韦韦,你别怕,我在这里呢。要不,醒醒吧?”她把手伸到了被子里,轻轻捏我的肩膀。一股急速的失重感,我好像是悬浮在什么地方的人,带着不安的恐惧,正渐渐下降,落回某个确定的地方。
等我抽着鼻子睁开眼睛时,姐姐将我扶了起来,还在我身后垫了块硬硬的枕头,好让我躺得舒服一点。你怎么睡着睡着就哭了?做噩梦了吗?她又抽出一张纸来,想递给我。我没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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