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袍飘卷袍角,把恶梵天山脉垂下的阴影也卷开了,大齐钦天监的监正大人,很是不屑地道:“你吞了一代又一代的人,但一代代的血河真君,能不出门就不出门,生怕沾上因果、暴露痕迹,美其名曰‘身担重责,不敢轻动’。你活了这么多年,尽都躲在祸水之中,哪天不是虚度?你埋头在钻研什么?思考你五万年都想不明白的大道吗?”
“就是一头猪,五万年也走到了绝巅!”
“还一口一个命运之河!时代早就变了!”
他张开五指,遥对孟天海,不屑一顾地道:“命运之河也是你能染指的战场?”
便是这一按,浩荡血河见星光!
漫天星光都被恶梵天山脉遮盖,一点都透不下来,这是孟天海对抗星占大宗师的手段。
但星河的倒影,早就流动在血河中。
响应阮泅的召唤,浮出水面。
无尽的星光,把偌大血河都铺满。星光点点,竟然结成一张无比繁复、无限伟大的星图,好似一张巨网,缚血河如缚龙蟒!
此真绝世手段!
就像孟天海虽然吞吃了官长青的元神,也斩得出衍道层次的剑,但在司玉安这等绝巅剑客眼里,他的剑术千疮百孔。孟天海在阮泅面前谈及命运长河,也不得不叫阮泅发笑。
从头到尾这位大齐钦天监的监正都没有怎么出手,仿佛看客一般,一直在欣赏孟天海的种种表现。却早在不声不响间,完成了对血河的布局,于此刻将其封镇!
他不但要束缚这条血河,断绝孟天海的力量来源。他更要在命运的长河里,将孟天海与血河的命运剥离,以便真正将其抹杀,使其无法再借用血河的力量复生!
此时此刻,孟天海站在星图之上。
血河滔滔,就在他的靴底。他与血河之间仿佛并没有距离,但已经被坚决地隔开,永远地产生了隔阂。
但现在的孟天海,是孟天海。
而非借的官长青,又或彭崇简。
他只是低头看了脚下星图一眼,便又抬起头,十分坦然地道:“卦道的发展,的确日新月异。命占已绝,血占穷途,星占繁盛,我也的确没有过多研究。毕竟在你们这群算卦的面前,很难隐藏命运之痕。为了避免提前暴露,我只可浅尝辄止。你说得对,论及对命运之河的了解,我不如你——”
他笑了笑:“但我孟天海的命运,还在命运长河中吗?”
此言一出,仿佛有滔滔浪涌,响在虚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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