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是天上,人间是人间,更何况,无常境,本便是神仙管不了的地界了。
几个巡夜的更夫,打着灯笼,在未晞殿蜿蜒的小径中,走着,都以为秋日萧索里开出一院子的花来,是闹了鬼,自是没有看到掩于花丛间的芷兮。
“莫不是闹了鬼”
“谁说不可能,听闻,咱少爷将荣王府未成礼的媳妇,又领了回来,”
“听人说,那可是鬼宿附身的,当年月婳赵家,便是从她身上满门灭门的”
“你说,荣王府那么高的门阀氏族,竟连遭厄运,是不是沾了她的晦气?”
“谁说不是呢?那女人,见嫁入荣王府无望了,便要纠缠咱们家的安国公了,”
“这可不是吉兆啊,赶紧去禀报少爷和吴娘子吧。”
…….
声音,随着身影,都淹没在了黑暗中。
芷兮从花田中站起来,茫然无措。她必须要找到自己的生活,自她从襁褓中出生 便不得安生,没有任何东西是伸手可得的,她的一生,都在被嫌弃、被驱逐,要靠着自己的善良、勤劳,去挣自己生存的权利。即便她从不怨谁,她还是被别人的碎言怨语包裹着。她从不曾希冀什么,只是按着别人的意愿,左右着自己的意愿。但是当之前他人为她设定的事情,一次次破灭,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呢?
她的左臂,剧烈疼痛着。她的意识,在觉醒。然后,花朵,又成了枯枝,一根一根,爬到她的嘴里,被鬼宿吃进了身体。她感觉到自己成了怪物,她感到恶心。
芷兮,摇摇晃晃,虚弱地撩开门前的竹帘,进入那雕花却空旷的屋内,漆黑一片。她点起烛光,将提前调好的药,喝下去,手臂才慢慢不再疼。
翌日,朝堂。
“陛下,臣日前请求推行‘经界推排法’,如今根据各地反应,效果甚佳,各郡太守皆在丈量田地、重定税额,于诸路施行,使我江南之地,尺寸皆有税。不久,大宋国库,将再次充盈,再现贯朽粟陈之势。”贾似道出班早奏,一派慷慨陈词。
“贾相国,还真是会自唱凯哥啊,殊不知,民间,如今留传着一首民谣,正是为贾大人歌功颂德的。”骨错出班,回之。
“奥?”皇帝也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那歌谣是这样唱的:‘宰相巍巍坐庙堂,说着经量,便要经量,轻狂太守在吾邦,闻说经量,星夜经量。山东河北久抛荒,好去经量,胡不经量?’”骨错唱了那首民谣,不想,满堂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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