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来,奉到骨错桌前。
骨错近取茶具,亲手注汤击拂,少顷,白乳浮盏面,如疏星淡月。宫中女侍过来端起,奉到皇帝面前,皇帝轻啜微吟,滋味果真不同凡响,连连称许点头陈赞:“骨错之茶,尽夺天工!”
“巧妇尚难为无米之炊,”骨错道:“还是荣王府上茶庄养的茶,吸尽天地精华灵气,才巧夺天工。不知王爷肯否割爱,将江南的茶郡,付于皇家,专奉茶值。”
荣王方才还在感激骨错为他解围,如今闻言,面无土灰,方知骨错醉翁之意不在酒。满朝文武皆知,那江南茶郡,乃是荣王图谋根本,若如今交还皇帝,便是彻底断了根基。
他暗暗心中咒骂骨错:“之前皇帝只是剪我的羽翼,你如今,是要连茧也破了,只怕我这破茧,不能成蝶,全成了炮灰。我苦心经营多年的暗卫、谍网,便全付诸东流,成了这无用的消遣的茶水了。”
“那南郡,穷乡僻壤之地,我将皇城郊外的茶庄,交给陛下,岂不更好?”荣王讨价还价。
“郊外的茶庄,自是不错,”皇帝道:“只怕守卫的兵士,未必愿意让朕去领。况且,京郊的水土,皇家园林也是有的。”
王爷自知皇帝此言,指桑骂槐,是在连带指责他暗囤军卫,遂起身俯伏在地,谢罪道:“臣对陛下,一片忠心赤诚,岂敢有人阻拦?”
“荣王奉了这明前之茶,可知,这寒食饮茶的节日,为着谁设的?”骨错问荣王。
荣王心里虽怪道他这话扯得远,却未深思,当下答道:“自是晋文公为介子推的忠心所设。”
“那王爷对陛下的忠心,与那介子推相比,当是如何?”骨错为他设了一个棋局,招招机关,步步为营。
“我与皇弟手足连亲,忠心岂是一介外人能比的?!”王爷恨恨道,怪骨错当众责疑于他。
“晋文公当年遭逢骊姬乱政,流离朝野,介子推为免君主受饿,曾‘割股奉君’,”骨错道:“王爷与陛下乃首足,竟连区区一块地,都割不得么?既是如此,又何必在满朝文武面前信誓旦旦表忠心?”
王爷这才意识过来,皇帝春风和煦,借着封妃的名义,设宴群臣,真意竟在这里。而筹谋这一切的背后军师,看如今的态势,定是那新科状元顶戴花红的骨错无疑了。如今这地,他是割也得割,不割也得割了,否则怕是今日皇帝便要翻起之前南郡私设小朝的旧案,灭了整个相府了。
可是,荣王还要权衡。昔日有赵匡胤杯酒释兵权,他吴骨错不过是个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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