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这般话来。十七年于她,不过是夹缝中讨个生存,爱,离她的世界,本来便太遥远。
“荆芷兮!”滇儿终于看不过去,恼怒地吼她,可是她本来说话声音便细柔,她的吼,在他人耳中,也不过寻常的音量:“不许你与骨错这般说话。他确是一心一意、全心全意,只为了你一人。你不领情也罢,不能不信他,他对你的情,天地可鉴,日月可昭,又岂止十几年可比,你不能再说什么诨话,伤他的心。”
陈子规看着恼羞中的滇儿,赧红的腼腆浇着嗔怒,任谁都怕不起来,他心中只是想:“怪不得你怨我用情时短,我自以为三年之情已算情深深重,却不知,你眼中,十几载,都不过等同弹指。”这样想着,他已经做好了为这个外柔内刚的女子,付上终生的打算。情不知所起,竟一往而深。
“这倒有意思了,”一直沉默不语、作壁上观的青未若,走到吴骨错身边,似笑非笑轻声暗语:“一个人为了另外一个人,肯以命相赴,却不知那另外的人,全不领情。这个女子,还值得你救么?或许,你太一厢情愿了,你觉得你是在救人家,人家本来却是由下人登堂入室为妾,正甘之如饴呢,倒不觉得你在救她,而是在害她给她添麻烦了。”
“赵孟墨生性风流浪荡,绝非可托付终身之人,”吴骨错答:“她领不领情,我都不能看着她自甘堕落。若她真如你所说的那般想,我更不能坐视不理,她若走错了路,守不住本心,浊灭也压制不住她体内的鬼宿,等着她的,又岂止这人世剩余的苦,还有往生不尽其余五界对她的挞伐,她到时,连死的权利都没有,只能生生的受。”
“那便让她受啊,受了苦,她才能知道她错了。”青未若不疼不痒地刺激又麻痹着吴骨错的神经,“不如,我俩就此解约,我拿她归地府,交混沌,你我她,三方都解脱了,岂不三讫。”
“她上世对我有恩,我不能不报。”吴骨错不肯放。
“何时?何恩?”青未若邪魅一笑:“昨夜青囊夜啸你来之时,我便告诉过你,她从未对你有恩,且还有仇,是她杀了你,而不是你一厢情愿、自以为是的那样救了你。你看她如今的品性,你还依然不信我么?”
“我答应过白芷姑姑,会照顾芷兮永生永世,保她平安无虞,我不能食言。”吴骨错黯淡却坚定地说,一个人,若对另一个人,种了情,总有千般借口万种理由,当作他飞蛾扑火的凭证。
“好,好一个不能食言,”青未若作了妥协:“周瑜打黄盖,她愿打,你愿挨,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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