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岫的嗓子都已经说不出话,面如死灰地跪在地上。
江南西道六州,一年光是粮税都过亿石。
更别提还有人头税,徭役,兵役,财产税,土地税,市场税,车船税,以及其他苛捐杂税。
加起来是一个相当恐怖的数额。
而充入国库的,不过七成。
罗岫吞下三成,这其中还有分赃给底下官员的。
毕竟他要瞒下这一大笔钱,就需要底下的人帮他一起兜着。
今日要动的,不止是罗岫,而是江南西道六州所有的大小官员!
罗岫再也辩解不出一句,铁证如山,这账本上的每一笔,他都不假他人之手,就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他以为自己藏在地下,谁也不会知道。
那处没有机关,是实打实的青砖铺盖,就连他自己要取出账本,也必须把青砖挖开,再重新封上。
因为税收一年一征,所以他这十多年来总共也就开封了十多次而已。
怎么会被发现呢?
崔明珠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面露讥笑。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任何事情,只要做了就会留下痕迹。
从没有天衣无缝之说。
那日他火烧书房,崔明珠看得真真切切,他始终站在那块青砖之上。
人嘛,总是对最在乎的东西偏爱一些。
所以那夜,她重返了城守府。
将青砖挖空,又重新埋好。
那本传信用的书,不过抛砖引玉。
赵闵齐以为云星搜查得仔细才能找到证据。
云星以为罗岫愚蠢才被他找到藏着的证据。
太子以为赵闵齐调教的属下无所不能才找到证据。
而罗岫,他永远也想不到十二岁的崔明珠,比江洋大盗还会偷鸡摸狗。
她信奉的,是人死灯灭。
只有死人,才不具备威胁。
“殿下,民女告退。”罪责已经按牢,剰下的她不适合再听。
太子允了她离去。
真新鲜超市门口,崔书清不知等了多久。
城守卫也一夜未眠。
“阿姐。”崔书清唤她,眼里暮霭沉沉。
崔明珠闪了闪目光,这个大堂弟,又在想什么?
等她走到跟前。
崔书清拽住了她的衣袖,将她拉进后院小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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