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就能断定它的性质好坏。我们都知道尼采有一句关于深渊的名言,但他同样也热烈地赞扬过深渊——不是我们脚下的,而是天上的。难道我们头顶上的不也是一道不见其底的深渊吗?其中不也有无数只凝视着我们的光的眼睛吗?‘清澄而亮丽的光之深渊啊,只要你包围我,我就是你的祝福者、肯定者!’我们脚下所能踏临的渊薮能有几许幽邃呢?至多不过是这颗星球地壳的厚度。可我们头顶的光渊却无有尽处。又有何人不愿登高求上,投入这光渊的怀抱呢?”
“难道我不想知道门扉之后是何物吗?难道我不愿见证‘导论’中描述的那种机器轰然运转,将整个宇宙的斗转星移都在无声间改写?我不希望在崭新的世界里为我妹妹重新铺开一个席位?最起码,我可以知道那场坠落到底是了什么。根据我如今所能找到的最后几篇日志,这就是她当时每日所想的内容,不难看出她已对发信器并不那么敌视,然而就在一场午间的睡梦过后,她却彻底放弃了。我可以把日志中记录的那场梦的内容完整复述给你——”
“‘我又做了那个梦……她画的那座塔,如大地的指针矗立在暴风雨中。我既在塔下又在塔顶,既是雷霆的受害者又是见证人。为了逃避雷霆我从塔顶一落而下,塔下目击的也是我……或者那是她?在梦里我们的位置颠倒了过来,她是那个目睹坠落的人,并且迫切想要告诉我什么,仿佛能给我指出一条道路。我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听清楚,她却将我按了回去。雨水已经涨起来了,逐渐淹没了塔脚,也淹没了我的头顶……我沉下去了,下沉得很快,一如自空中坠落……”
“日志就到此为止了。从那以后,你们所知的那个日渐病笃的我便消失了,无人知晓她的下落。但是我,你眼前的这个我,还是可以根据事后的结果去进行推测。在她消失以前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删除了所有的设计图纸,销毁了绝大部分元件,只剩下少量不能独立运作的机械外壳。这一切迹象说明她最终没有选择拥抱头顶的那片光渊……她往下走了。那条路其实从一开始就存在,只是如果没有我妹妹的死——如果不是我无法接受将另一个年幼的女孩断送,那我也根本不会被逼到那另外的一条路上去。查德,奇迹有时会以两种截然不同的面孔降临,看似捷径的那个选择反而会是死路,而看似死路的才是真正的进升之途。我们已经把这件事和约伯联系得太深了,可你知道我并不喜欢《圣经》,因此我要用古典时代的眼光来看待这件事——青年时代的赫拉克勒斯曾站在十字路口,看见两位光辉高贵的女神向他走来;先开口者自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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