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能以外,我们这位发件人似乎有一套自己的公平标准,用以判断哪些时候我可以得到帮助,哪些时候则应该让我自己去解决。有很多次我度过难关或赢得奖赏的办法是从看似偶然的幸运中来的:跟一位绝对无辜的路人攀谈,碰巧得知一桩可以运用我手头资源的投机生意;在酒会上听见一首小提琴曲,从它的创作背景联想到了一种可以用来解决实验室问题的病菌……站在风口上的人往往过高估计自己的才能,而否认是时机和位置把他们送到了巅峰。我身上也是有这种毛病的,因此最初我还可以把它解释为我自身急智的发挥,是我广泛涉猎与高度专注所激起的信息反馈——可是它出现的频率太高了。一个人宣称是纯靠运气连中了十回彩票头奖,难道这不令人生疑吗?而我所得到的命运眷顾一点也不比这个例子中的少。到了第三年时,每回碰到这样的事,我都会尽己所能地去调查一番,去确认那些触发我灵感巧思的人事是真的发自偶然,还是被某人精心安排而成。我找不到任何人为安排的痕迹,只有概率告诉我事出蹊跷,仿佛一位能够操纵命运的神灵正施恩于我,或者,一个拥有远超常识认知的技术能力的人,足以把考题和答案都神不知鬼不觉地递到我面前来。直到今天,我不能肯定哪一种答案是对的。
“你……”查德维克犹豫着说,“没有试着去问过那个人?你应该有它的邮箱地址。”
“那个地址是不存在的,只有它发送邮件给我时才会出现。我们这位发件人贯彻的是单向联系原则,在它需要时可以随时找到我,但却不允许我用任何方法联系它。尽管如此,我时不时就能察觉它的存在——在各种各样变相的测试里。当我的工程项目逐渐步入正轨,越来越少地遇到需要天赋与学识去破解的技术性障碍,而更多只是重复性与机械性工作时,它就开始改变方法来测试我,比如把某种材料的合成公式藏在战乱地区的博物馆里,看我能否想办法在它被销毁前设法取得;或者它会使得项目中本来健康正常的某个人突然在关键时刻缺席,叫我必须在极短时限内想出一种应对策略,否则便有性命之虞……这样的事不止一两次,频率最高的几个月内我每隔几天就会遇到,以至于我不得不需要服用某些药物来减少睡眠和提高精力。当然,我依然无法通过事后的调查来解释这些偶然,只能从概率知道它不正常。在那短暂的几年里,极端的厄运与好运就这样在我身边反复交替着出现,迫使我以最高效、最极端的方式加速项目。这些层出不穷的测试,从才智、学识、毅力、组织力、判断力……发件人不断地改变着它挑战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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