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多数吏员,不似汴京城这般,只需要在汴京内外诸厢用事……”
汴京城才多大?
哪怕算上新城外的九厢十四坊,面积也不如府界的一个县。
“况汴京百姓,皆为城郭户,而府界百姓,则多为农户……”
“城郭户,见多识广……农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多数目不识丁……”
赵煦听着冯京的话,在心中暗暗点头。
不得不说,这老登确实是懂基层的。
城市与农村,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两个世界!
用城市的思维去思考农村的问题。
等于刻舟求剑,注定没有结果。
所以……
公考这个目前只适合在汴京城这种人口众多,经济发达,商业兴盛的城市中实行的制度,注定无法落实到广大以小农经济为核心的州县。
旁的不提,就一个事情,就足以让那些公考出来的士子望而却步——那些偏远贫困,穷山恶水的乡村!
想叫士人们,进入乡村基层,去与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们打交道?
怎么可能?
就算有人愿意,那也必然只是少数。
而在这少数人中,又只有少数能适应他们的工作。
同时,公考制度的特殊性,也将使得,公考招录的士人,存在极大的流动性。
他们不是胥吏,不会一直留在基层。
如今的农村,也缺乏留下人才的理由。
赵煦用着希冀的眼神,看向冯京,轻声问道:“所以……”
“节度可有良策救此弊病?”
“臣万死斗胆进言……”冯京持芴顿首再拜:“臣愚以为,若要救此弊病,非两足并举不可!”
“一者,公考也!”
“以公考拔擢道德之士,进用君子正人,而用于诸县、镇,用于诸吏之首……”
“所用者,正风气,倡仁义,宣教化于乡野,布圣德于四方!”
“还有呢?”赵煦上前一步,目光灼灼,盯着冯京,鼓励着他说出他想说的话。
冯京脑海中回忆着,吕惠卿的文章中所发出来的问题。
为什么公考可以在汴京城成功?
除了吕惠卿所列出来的原因外,年轻的时候,曾在饥寒中游历四方,在显贵后,又差点把京兆府的地皮都刮干净,让自己落下一个‘锦毛鼠’的外号的冯京心中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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