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不眨眼的吕老子?!”
“穷凶极恶之人!”
“怎是他?!”
赵卨看着这些不成器的混账,哼哼两声,训斥道:“朝廷自有安排,选材用人,自有条贯!”
“尔等不过布衣白身,也敢妄加议论?”
“都给老夫老实点!”
“老夫离任前和离任后,不要捅出什么篓子来!”
“不然,若落到吕吉甫手中,老夫也救不得!”
这还真不是恐吓!
哪怕赵卨远离汴京,也是知道的,当朝天子有两个心尖尖。
一个是章惇章子厚,另一个吕惠卿吕吉甫。
章子厚不必多说。
前些时日,其父去世,天子遣使举哀,破格下诏,钦赐神道碑,特旨赐丧仪之费十万贯。
其圣眷之厚,国朝之中,大抵只有晏殊等寥寥几人能与之相比。
至于吕惠卿……
赵卨的眼中,开始带了些迷惘。
章惇有圣眷,还可以理解,毕竟新君即位前后的很多事情,是宰执们在处理的。
在那个时候,新君通常很容易对某个办事能力出色,且有着人格魅力的大臣,产生好感。
可问题是……
吕惠卿他是今年才入京的!
在之前,他肯定没有见过天子!
所以,他不可能和天子有什么私人情感。
也正是因此,当元丰八年,张之谏案发的时候,朝野内外才会普遍猜测,是先帝曾嘱托过有关吕惠卿的事情。
然而,现在……
天子却将熙河路,这个能在未来下金蛋的差遣,交给了吕惠卿!
赵卨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熙河一路,可不比过去了。
现在,脚下的这块热土,正在萌发勃勃生机。
不夸张的说,哪怕放头猪过来,都能躺着进两府。
故此,非天子亲信心腹,不可能被任命。
所以之前,赵卨一直猜测的是范纯仁或者吕大防甚至蔡京,来熙河镀金。
他怎么都没想到,会是吕吉甫这个福建子!
而吕吉甫来熙河,以他的性子,怕是不会只求两府的清凉伞。
他必然是冲着拜相来的。
赵卨忍不住吁出一口气,然后看了看眼前延绵的棉花田。
也恰在此时,他看到一骑快马,向着他飞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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