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回头,只有声音飘散在渐浓的夜色里:“死人不会说话,活人不必替死人开口。”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在觉得某些事情已经可以开始彻底遗忘的时候,却又有人在不断逼着你想那些事情,在你觉得已经胜利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并未胜利。
蟠龙柱上的金漆开始剥落,碎屑在空中凝成当年那个人踏雪而来的模样。
星图在黑暗中亮起,元武站在光斑交织的网中,忽然想起自己看望初入狱中的林煮酒时,对方说过的话:“你以为坐在最高的位置就能掌控一切?殊不知这位置本身就是最大的囚笼。”
“可朕偏要在这囚笼里开天辟地。”
元武对着虚空冷笑,玉符突然尽数炸裂,星辉如雨洒落。他在光雨中摊开掌心,看着建言书的灰烬在星芒里重组成字——民生、修行、赋税,每个词都闪着锋利的寒光。
“无论如何,”元武最后心想:“朕,寡人身边已经有了徐福,皇后,严、李二相,还有大秦十三侯、诸位司首与数以百万计的秦军雄师。”
“你要做那垂钓之人,可单用别人揉制出的鱼线,又怎能钓起整个江山社稷的重量?”
……
墨守城缓步踏出宫门时,檐角蓝尾鹊忽然振翅而起。
那抹幽蓝掠过皇城三重飞檐,让他恍惚间想起二十九年前初见王惊梦的那个黄昏——暮色之中,从边僻巴山走出的少年剑客在自己遥遥的注视下,跟长陵的年轻才俊比了第一次剑,并取得了无可争议的胜绩。
“若秦人受欺辱,每一名秦人都能持剑而起,那天下有谁敢欺我秦人?”
当时的他早已是秦都长陵最强的修行者,可第一次听到这番言论,心中仍是生出了久违的共鸣之感——不是震颤,而是像初春解冻的渭水,凛冽里裹着万物生发的暖意。
角楼的风卷着这句话在墨守城耳畔盘旋了一十三年。直到长陵血夜那晚,他站在同样的位置看着烽火染红城阙,忽然明白那个人的剑可以劈开山岳,却斩不断人心沟壑。
那些倒在血泊里的巴山剑场弟子,他们也曾是砌筑这座城的青砖——昔时总爱在桂花林下喝酒的年轻人们,剑锋上刻着“斩不平”,却在酒后说过最想刻的是“守太平”。
墨守城抚过宫墙缝隙里新发的苔藓。
远处市井的灯火如星子坠入凡尘,隐约能听见更夫报时的梆子声。
赵青滚落的石球碾过军港舰船时,他在石屑纷飞间嗅到熟悉的剑意,不是王惊梦的孤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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