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热了起来,四位当家竟生出自己是军中大将的错觉。
天心一拍桌案,高声道:“干!”
他自地上拎起一坛美酒,拍开泥封,一饮而尽,酒水打湿了粪扫衣,他也毫不在意。
白鱼和童鹏也站起来,筛两碗酒,对着晋王一敬,喝了下去。
铁珍珊坐着没动,黝黑的面庞抑制不住的兴奋,两只眼睛亮的像火光,直射晋王。
这个时候她不想喝酒,只想上去把晋王狠狠咬上两口,再一起睡上一觉。
鄂州热血澎湃,张旭樘却是越走越冷清。
他拿着扇子乱逛,形单影只地走到瓦子里,在一座小勾栏前停下。
里头正唱遭盆吊没兴小孙屠。
他进了戏棚,看台上舞的眼花缭乱,扮官妓李琼梅的那个戏子,秀美可爱,体态轻盈妖娆,底下人一片叫好,他就大摇大摆进去坐了头一座儿。
戏唱到头,李琼梅就去托了盘子,唱道:“财门上起,利地上住,吉地上过,旺地上行,手到面前,休教空过。”
唱罢,第一个行到张旭樘跟前,目光一扫,就知道这是个大财主,柔声道:“看官,请赏个头利。”
张旭樘取出十两银子放到盘子里,并不动手脚,只是目光在她脸上流连了两遭。
李琼梅羞答答的在戏棚里走了一圈,对着张旭樘飞了个眼儿,就往戏房去了。
张旭樘起身跟了过去,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贫婆贱狗”的乱骂,骂声里又夹杂着笑声。
张旭樘驻足细听。
“那个书生怎么说呢?”
一个女子就学男子的腔调:“我的心都让你哭碎了,可父母之命难违,我又不能抛下母亲,否则就是和你一起去死也甘愿。”
“啧啧啧,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那女子又学了许多甜言蜜语,惹的众人哈哈大笑,吵架的也不吵了,都来听。
“那男人我说出来吓你们一跳。”
“是谁?”
“就是前些日子,在花茶楼和江乾共嫖的茶叶商人,两个人为了争一个,还闹了官司。”
“是黄文秋啊!”
“呸,我听别的茶商说了,他进大牢是因为卖私茶,后来他娘去宋家,请李太太往王府说项,才给他放出来。”
“什么李太太,是宋太太!”
“黄文秋为了报恩,求娶宋太太家的大娘子,我还以为是段佳话呢,没想到竟然另有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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