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先登马场运送的马儿吗。”
裴兮宝想了想,的确是有一日,父亲来口信府中,托燕岐调运马匹,当时大家伙还觉得奇怪。
“送马入山,不过是为白耳营安下山中的烽火标,”这就是为什么燕岐能够知道白於副统的安营处,“从京都到十二州,再至东南各郡城,略卖案频出不断是因为头顶有一张通天巨网。”
参与者,收授者,受命者,从掳劫、运送、贩卖至封锁消息,皆不是小事,有达官显贵,有亡命之徒,李崇孝和裴盛能做的唯独在南郡这掌控范围内,严加布防。
南郡通山麓,山中要径堪比官道,若不及时封锁,善于隐藏的贼人定会消匿行踪。
“所以,祖母知道,父亲将白耳的伏营和烽火点都告诉你了?”裴兮宝恍然大悟,怪不得老太太独独找燕岐想法子。
燕岐不置可否,裴兮宝的指缝里渗着血丝,软膏轻轻压下,小姑娘还瑟瑟缩缩的。
难怪,听到贼人们说什么山道盘查逼下官道。
“沣禄行的事,父亲难道也是未卜先知?”裴兮宝皱着脸,她觉得自己才像极了被蒙在鼓里的人,燕岐同样身在府中却无所不知。
“都尉大人并未怀疑银庄,”燕岐掏出从裴云颂那得来的沣禄行银票,票底印着滇红朱砂,他缓缓道,“这可不是什么正当票号,而是洗钱庄。”
洗钱庄。
裴兮宝张口结舌,恰手腕叫燕岐扣得生疼,忍不住低呼。
“京城里‘见不得人’的法子,高官收贿者不会正大光明的将银子抬进大堂,为防朝廷内监和都察院的审查,他们会开上票号或者当铺用来遮掩,授贿者奉上价值千金的古玩字画,以极低的银钱将其当售,或,以极高的价格收购一文不值的物品。”
燕岐言简意赅。
裴兮宝恍然大悟:“所以,沣禄行愿意纳别家银票纯粹是因为,他们兑换出的票子,是不可折现的。”
假票。
专门用来洗脏银。
兑换假票的人,自然会引起钱庄幕后的注意。
小姑娘蹙眉觉得这一道儿的水实在是太深了,自己莫名其妙的一脚,竟险些陷了深渊。
“那——为何有人会将这假票输给大堂哥?”这也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显然是,刻意为之。”燕岐点破不道破,看裴兮宝眼睫颤颤的思虑模样。
他觉得,还挺受用。
“大堂哥说是在花街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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