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分辨不出区别。
“曾经,当我只是一介草民,人们不肯坐下来,认真听我讲话。”
黑衣人的声音响起,像是从天边传来。
罗尔夫努力晃了晃脑袋,想要按按额头,却发现一伸手就触到了地面。
他怎么……跪下了?
“于是我努力练剑,奋力挥剑,”蒙面黑衣人的话在继续,“终于,他们终于肯安安静静坐下来,听我讲话了。”
他拍拍自己的剑柄,语气变得落寞:
“但我花了很久才搞懂:他们听的不是我的话,只是剑的话。”
罗尔夫只看见对方的嘴皮子在上下开合,却完全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他甚至有些迷糊:对方为什么要开合嘴皮?
是为了吃饭吗?
气压失去控制,从义肢的合金气瓶里松泄,但他恍若未觉。
直到他的膝盖跪上一片玻璃渣,恰好刺进金属与血肉的夹缝里。
特殊的触感和疼痛让他神智一清!
对了!
他还在仓库里,在残酷的命运里,奋力挣扎……
罗尔夫惊醒过来,下意识地把手伸进衣兜。
那个哥洛佛,那个大壮汉,那个大家都说不善交际,但其实根本就是不想和不屑交际的、心理扭曲得不行的大块头,那个被恐怖利刃逼着硬生生跟他凑成对的僵尸……
他能明白吗?
他能做到吗?
他能……成功吗?
箱子后方,头晕目眩的哥洛佛喘着粗气,努力把手伸进衣兜。
没错。
为什么他没想到呢?
他们在血瓶帮的地盘上,陷入这么多帮众的重重围困,其中不乏超阶好手,只要被其中一个人缠上片刻……
而罗尔夫还带着身受重伤的幻刃,有这样一个累赘,他们是无论如何不可能逃脱的。
光凭他们两个,不行。
无论如何做不到。
毕竟,他们不是王国之怒。
所以,要越过这么多人突围,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
哥洛佛艰难地睁眼,看向仓库里的全景:
从前到后,从左到右,血瓶帮的帮众们有人闷哼,有人呻吟,有人伸手梦游,有人兀自呢喃,有人痛苦抱头,更多的人干脆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涅克拉靠着墙慢慢软倒,眼睛紧闭,面色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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