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绳显然很懂气氛,他很老实地缩在泰尔斯身后,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纳基咳嗽了一声。
“额,巴尼?”
他的声音在泰尔斯身后响起,听上去颇有些颤抖:
“我在想,也许我们需要隐瞒一部分真相……”
正在此时,小巴尼却突然开口,打断了纳基:
“所以我们才更需要这位王子殿下。”
泰尔斯怔住了。
他越过人群,看见小巴尼的背影,但后者却没有转身,只是固执向前。
只听小巴尼幽幽地道:
“他比我们幸运,更比先王和先王子们幸运,出生在悲剧之后,不受当年的阴影笼罩。”
“我相信,相比王座上的国王,相比复兴宫里的诸君,他才是更有资格妥善处理此事,能为当年的真相张目的人。”
“就像刚刚,如果他不愿抛下自己的同伴,那他一定能就理解我们。”
“理解十八年前的亡魂,理解十八年里的冤屈。”
卫队里的呼吸紊乱了起来。
艰难的跋涉里,甚至有几个脚步错离了原先的节奏。
泰尔斯听着他的话,承受着前后飘来的目光,只觉得肩膀越来越重。
“至少,我相信他能找到最好的方法,既为我们揭露真相,也为王室保全声名。”
小巴尼的嗓音断断续续,听上去颇为艰难:
“无论那有多难,需要多久。”
队伍里传来不少叹息声。
泰尔斯低下了头。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有快绳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传来一声轻不可闻的喟叹,
“这就是你这么尽心竭力保护他的缘故,”塞米尔幽幽地道,语气似乎比刚刚更加疲惫:
“你把他看作你的救星?”
“看作当年那批王室卫队的拯救者?”
泰尔斯的眼前恍惚了一下。
小巴尼嗤了一声,带着些许落寞。
“至少。”
他出神地道:
“我希望,包括我们在内,当年入狱的四十六——四十五名王室卫队,不必再背负通敌叛国的耻辱。”
“整个卫队,不必再为某一个人犯下的弥天大罪而受尽折磨,面负刑烙,整整十八年,死后仍不得瞑目。”
“我们也不必再在夜晚里落泪,在噩梦里颤抖,在愧疚里腐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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