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善良的人都将成为朋友。
卢卡将他的试卷递给我看了。66分,整整一年来唯一一次语文考试及格,他做到了。作文写得很长很长,是关于我们的故事。不得不说,他的字还是那么丑——也许他已经很努力地去写了吧。我留下了它,作为交换的是文学社最新的一期《猎人与轻骑兵》。“Cazador till I die”、“丈夫志四海,万里犹比邻”,这些是写在扉页上的话。
卢卡的家人也要回欧洲了,带不走的除了时空不能阻隔的记忆与情感外,还有那只三脚小猫。它有了新的主人。给它起个新的名字吧,我们不再叫它“小可怜”了。卢卡对乐奔说。在离开中国的那个晚上,绿眼睛的男孩突然觉得他们给这只中国小猫取的名字并不合适——他们并不知道它到底经历了什么,是苦难还是欢乐,也不知道它对过去是无怨无悔还是怅惘不已。人对每一个生命与他们的过去都要有足够的敬畏与尊重。乐奔答应了,之后也把它照顾得很好。听说川哥和他的小妹妹经常去找它玩。在此之前,小姑娘主动和哥哥把鹦鹉还给了阿齐。有的人和动物回到了原点,像兜了一个大圈。一切都像之前一样,但又一定不会像之前一样了。好在,这一次我或许可以说,他们的结果都是好的。
Auld lang syne,苏格兰诗人罗伯特·彭斯整理的民歌,这是学学弹给卢卡的曲子。在中国,它有个大家都耳熟能详的名字——《友谊地久天长》。和一年前相同,学学的表演还有安可。于是响起了那首歌,作词者是为了我们写过校歌的弘一法师。但学学调换了歌词的顺序,初听时多少让我们有些疑惑: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他被徐牧踹了一脚,又按照正确的顺序重唱了一遍。踹得好。他非要弄得那么伤心,虽然我们大家也都很伤心。但既然得分别那么久,能见到的这几分钟还是要高兴一点的。卢卡趴在后窗上朝我们眨着绿色的眼睛,栗色的头发被车窗贴平,渐渐消失在远去的公路上。吉他的声音却始终不停,似乎是在等待他彻底走远,我们才能忘却这送别的音乐。
到了初三以后,日子一天天没什么变化,上课下课写作业。伤心了一段时间,但退出校队好像也没太受不了。生活没有那样翻天覆地。下一个清明节,我回了一趟爷爷奶奶家,第一次重新见到了他。姐姐陪着我。一条小河在我们身后流淌,隔开了眼前一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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