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边路的球员已被小七放倒,还没等裁判吹哨,一旁跟进的艾尼瓦尔就猛冲过来接过了还在滚动的皮球,杀入禁区来了一记势大力沉的射门。球打在了边网上,但这种前赴后继的拼搏杀得我们心惊胆寒。
在动摇的意志中,挺身而出的是新上场的两名球员。徐牧没有丝毫怯阵,和在我们禁区里搅得风生水起的李天城正面对话,用两次精彩的卡位逼得对方只能目送皮球出了底线。而小七在自己并不擅长的右路生扛着艾尼瓦尔,短短几分钟内便栽倒在地上三次,又每每在倒下后就迅速爬起。新生的血液逐渐将我们从梦魇拉回了绿茵场,拉回了眼前正在进行的比赛。而促使我终于放弃下场念头的是阎希,他已彻底回防到了禁区前沿,并用后背封堵了理工后腰的远射。被击中后的他颓然倒在地上,一只手吃力地支撑着身体,另一只则徒劳地在背上摸索着,似乎在寻找疼痛的根源。然而他的脑袋很快垂到了草皮上,像米乐之前那样趴了下去,乃至侧身躺倒,一只脚来回蹭着地面,细碎的小颗粒和草根不断弹起。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击落他的不是那记远射,而是潜藏在身体里的隐患。看到这一幕后,我对场边的校医做了进场的手势,很快又做出了请求换人的动作。
我们用掉了离开战场的最后机会,在被担架抬下去之前,他猛地抓住了我的手套,一言不发。那直愣愣的眼神里不知是不甘还是请求,但他望向了我,以深沉的黑色。我不知道阎希想对我说什么,却让我陡然想起米乐在被几位学弟扶回更衣室前同样死死抓住了我的手。无独有偶,他们抓住的都是写有诗句的那只,仿佛一种提醒。
可是“正气”还在我们这边吗?它似乎已在无形中附着到了每个理工球员的奔跑所带来的风声之中。我从未如此真切地感到对手是这么应该赢得胜利。不对,我刚刚不是才从伙伴身上得到了鼓励吗?对不起,我记不清了。那十几分钟的比赛在记忆中破碎不堪,裂变成我自己难以完全接近的过去。顺序颠倒、情绪混乱,这就是我对它直观的感受。我甚至无法确定,是不是真的有两个人先后抓过我的手套——也许只是哪次梦中悬浮的情境,或是走神时编造的故事,最终被我以讹传讹。但我又难以再次通过别人逼近模糊的事实,对所有人来说,那天都是不愿被提及的日子。
漫长的煎熬似乎要迎来结束了。换下伤者的人恐怕并没有痊愈,但他是唯一的、最后的选择。学学佩戴着黑色的面具冲上球场,带给了我们如救命稻草般的希望:还剩五分钟。一旦看不见的秒针走过五圈,炙烤我们的火焰就会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