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佩图拉博迟疑地说。
王女怔然地望着她面目全非的亲人,浑身颤抖。接着她向佩图拉博伸出手,嘴里勉强挤出几个虚弱的词句:“拉我一把,阿博。”
佩图拉博将她扶起。卡丽丰想要道谢,骤然衰竭的精力却已让她没有了力气。她靠在金箔剥落的墙壁上,好像身在噩梦之中。
不久,卡丽丰重新站直。
“我再留一会儿,佩图拉博。你先去找莫尔斯先生。”
洛科斯的女儿平静地说着,脸上显出一个可悲的微笑。“看起来如你之愿,我该戴铁冠了。”
+我们出去。+莫尔斯说。
不需要他提示,佩图拉博就自觉地从大门里弯腰出去,莫尔斯穿墙飘过,跟在佩图拉博身边。
几天里长高了许多的青年垂下头,望着黑袍人的头顶。
他终于在身高上战胜了莫尔斯,但佩图拉博脸上却没有分毫的喜悦。
这并非伪装出的若无其事,而是他不再需要一点无伤大雅的高度来证明他的尊严。
他们挑选着人数稀少的方向漫步,尽管现下的洛科斯大街上根本无人外出。
数日前的灾难令所有人惊恐不已,倒塌的钟楼与可怖的黑夜被看作不详的征兆,而突然倒地死去的人则更是灾厄的前驱。
整个洛科斯弥漫着恐慌的氛围,此时佩图拉博的凯旋恰如一针强心的药剂,为洛科斯注入了安定的因子。
他们来到城墙边,上到城楼,眺望城外的山峦树木,以及分散村庄上方冒出的缕缕祥和灰烟。
“如果你有问题,问。”
佩图拉博呼出一口气,他有太多的疑问堆积在他脑中。明明才收回了无尽的知识宝库,他却沮丧乃至丧气地发现,这些知识无法解决他的任何一个问题。
“你……没事吗?”他选择从工匠本身开始提问。
“我看起来像是没事吗?”
莫尔斯一如既往地以讽刺开场,且这一次更有意增添满不在乎的平淡。他不想被嘘寒问暖,所以他不会假装安然无恙。
“很显然我把我的身体弄丢了。难道你想听一团虚无对你说他身体健康?我要是说了你信吗,佩图拉博?”
这直截了当的坦白直接堵住了佩图拉博心头将要溢出的担忧。
他颇有些懊恼地反省自己的忐忑迟疑和无意义问题,积压在心上的沉重也在他未留意之时散去不少。
佩图拉博清了一下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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