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记得,宣镇的刘世爵、李有功两部都在顺德府的府城内驻防。”
“纵观建奴数次入寇,每逢坚城或是守军充足之城,若无攻城巨炮可以破墙,都一概是弃而不攻,建奴往西进军,应当也不会进攻顺德府府城。”
“而且……”
曹文诏停顿了些许的时间,而后皱眉道。
“贾庄一战,胜负未分,宣府、大同、山西三镇军卒顽强敢战,因此贾庄伤亡惨重,恐怕建奴军中的伤亡也不小。”
“诚如卢督师所说,建奴人口稀少,丁口不过数十万,战兵不过数万,军中真夷少从者多,蒙古、降丁心思各异,外强中干。”
“眼下伤亡,只怕是已经是让建奴军中伤筋动骨,建奴军中的主将,只怕也是不愿意和我军再战。”
“如果建奴真有战意,今日便是最好的进攻时机,我等一路急行军而来,兵疲将乏,正是战力最弱之时,但是建奴却没有发起进攻,足以见其心思已经不在贾庄。”
曹文诏三言两语,便已经是将清军如今的动向推测的八九不离十。
陈望原本感觉被迷雾笼罩的局势瞬间清晰了许多。
不过这也让陈望感知到了他和曹文诏之间的差距。
虽说他有这领先于这个时代的理念,和军事相关的知识,但是战阵之上的经验还是不足,战略的眼光也不足。
曹文诏看出来的这些东西,他并没有看出来。
原先在汉中府时,之所以能够每每料敌机先,也是因为知晓历史,所以提前知道大势的走向,而根据着走势而动。
就像是在山水湍流之间行船一般,知晓水流的走向,自然能够驾船如履平地。
但是若是不知晓水流的走向,那么一旦走错了道路,便是船毁人亡。
孙子兵法所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这句话,无论是放到古今,还是放到中外,以及各个领域其实都很重要。
陈望微微侧目,看了一眼远方不断有兵马调动的清军大营,而后又看了一眼一片寂静的己方营地。
他在军中设立军法官,作为督导,在卫所之中也设相同的职位。
内部的没有多少的问题,很多时候只需要看呈递上来的报告便可与知晓到底下的情况,算的上是做到了知己。
但是在“知彼”一面,却是做的少之又少。
出了汉中府,其余的地方、镇府之间,朝堂之上,建奴北虏的情况,几乎是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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