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上林渡南头的望乡楼左右给这些人缠上,无路可逃时,想到东阳府会派兵保护顾大人,于是朝这边逃来”
那个云骑副尉不是老兵油子,听林缚如此说,更是心慌。
眼前这位林举人昨天识破刺客对按察副使有救命之恩,今天给刺客同党报复追杀,逃到这里来是寻求庇护,他们却袖手旁观,还阻挡他们逃进村子里,要是给一状告到兵马司,他的前程就算是彻底的毁了。
杨朴经验老练些,心想:有那些个外乡贩马客相助,林缚根本不用像兔子似的逃跑,他多半是将这些刺客同党诱来邀功的。他并没有急于让云骑副尉立马派人将此事知会东阳府,只说道:“这事禀报我家大人之后还是先知会石梁县”
那个云骑副尉忙附声说好,派人将这些个刺客同党的尸体还有马跟兵器看好。
顾悟尘身形削瘦,一袭青衣在寒风尤显得身子的单薄,下颔无须,唇上有两撇胡子,虽说才刚四十岁,却一脸皱纹,有几分老态,他站在宅前眺望村口。
先是有人禀报说昨天林举人给刺客同党追杀到村口外,他命杨朴速去村口与东阳府骑兵捉拿刺客同党,勿使林举人受刺客伤害,接着杨朴又派人回来禀报说刺客同党全都身亡,不仅当林举人,大小姐也坐车到了村口,他就再也坐不住,走到宅子门口来。
离乡二十载,世宦之族破败成今日模样,大哥爱女却给比大哥活着年纪还大的糟老头当小妾,个中滋味,令顾悟尘心里很不好受,这一切都是他当初年轻气盛妄议靖北侯案所致,他大哥寄他的私信因为有议论朝政的言语也给按了个不敬的罪名判了流刑、夫妇二人与一名仆妇因疫病死在流放途中。
看着杨朴与昨天在茶酒店里见过面的林举人同一辆马车行来,马车帘子掀起来,依车厢壁而坐的美艳少妇依稀有大嫂的模样,顾悟尘满眼浊泪情难自禁。
“你看看,看到袖娘应该高兴才是,你这成什么样子?”顾悟尘结发妻子含泪埋怨道。
怎么高兴得起来啊?顾悟尘心里悲叹,族里那几个长辈都说袖娘给顾家的死对头林庭训当小妾,有辱顾家门风,一致抵制请她回来参加祭祖,自己回石梁县已有四天,这才是第一次见到分隔二十年的亲侄女,叫他如何能高兴起来?族里的这些老人还是他让人三邀四请才勉强出来一起吃这个家宴。
顾悟尘想着自己还是要在外当官,顾家的事情也无暇插手,盈袖日后还是要托付这些长辈关照。
要没有村口的变故,顾盈袖也许会哭得稀里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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