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缚少爷,”青衣小厮推门进了舱室,他手里端着一碗药汤,“你该喝药了,船家一会儿就熬好粥,苏姑娘也让人送了半只乌骨鸡过来说是给你滋补身子,我让船家放粥里一起熬了,等吃过粥你就好好的休息,不再干坐着一熬就是整夜了;好不容易逃过一劫,你再瘦脱了形回去,七夫人肯定要怨我照顾不周……”
船舱里窗户紧闭,顿时给浓郁的药味充满。
听着随从赵能一声呼,林缚打了激灵,心里想道:是啊,不要再想自己是林缚还是谭纵的问题了,即使有再大的不情愿,自己在这个世界只能以林缚的身份活着。他下意识的将药碗接过来,一气的喝进肚子里,又喝了一口茶将嘴里的苦味漱去,这才看了赵能一眼,说道:“我知道了……”
外面暮色渐浓,船舱里又门户紧闭,光线很暗,赵能拿出烛台嘴里低声咕哝着点了火才离开。
邻船又传来一阵袅袅不绝的琴声,距今晚开舫献艺还有些时间,苏湄已经在画舫里开始调琴了。
林缚也无暇去听,船舱里挂着一柄剑,平时只作装饰用,他取下来按了剑鞘口上的卡子,剑“镫”的一声弹出来,映着摇曳烛火,细细看去,剑只是普通,刃口谈不上锋利,也没有放血的剑槽。
林缚持剑做了几个劈砍刺击动作,他从来没有用过剑,也用不惯,真要用武力杀人,感觉还不如二三十公分长的剔骨刀趁手。他这几天有偷看傅青河教他的两个徒弟在画舫的船尾练武。傅青河是江宁有名的武师,看他的架式也知道这个世界并没有所谓千人敌的传奇武艺,格斗搏击的架式与他记忆中的后世相仿,实际上还不及后世的简洁实用,林缚判断要是自己体力能跟上的话,就算现在正面对抗傅青河的那两个徒弟也没有什么问题。
林缚用不惯剑,不过感觉到两臂还有些力气,体力还算不错,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无用书生。
他虽说是江东郡东阳府大族林家的子弟,却只是普通的旁支子弟,父母也早亡。林缚过世的母亲曾是林家家主林庭训七姨太太顾盈袖母亲的伺候丫环,也是顾盈袖的奶娘。在顾盈袖嫁给林庭训当七姨太太之后,林缚因这层关系能受到本家的照顾,虽说不需要再像以往那么辛苦,还是需要干力气活维持生计——也是他考中秀才之后,才有资格从家族里领取少量的月银专心读书;随行的仆从赵能还是他赴建邺赶考之时七姨太太顾盈袖支使过来照顾他的。
林缚想到七夫人顾盈袖,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顾盈袖只比他大七岁,可以说他跟顾盈袖都是他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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