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礼包过去重逢林三酒时有多喜悦、多激动的话,那么此刻在她推开门,打断了桌球的这一刻,礼包抬起头,脸上蓦然绽放出了几乎令过去都黯然失色的光亮。
“姐姐!”
他好像得救了似的当即跳了起来,手往外一划,就把桌球杆给扔下去了——在他几步跑向林三酒的时候,那根桌球杆也咣当一下砸在球桌上,顺势一晃,就哗啦啦地将半局桌球给搅散推乱了;一时间,整张绿桌上各色圆球乱滚,骨碌碌地匆忙作响。
“你来看我啦?”礼包对身后的乱子似乎一无所知,自然而然地凑到了林三酒身边,好像一只养出了习惯的小动物,等待着某个人类顺理成章的安慰和拥抱。
林三酒摸了摸他的头发,笑着问道:“你还会打桌球呢?”
“不,他不会。”
清久留撑着球杆,懒洋洋地从椅子上把自己给拔了起来。“你是没看见……这怎么能叫他打桌球呢,这叫桌球打他。”
礼包看起来,似乎正动用了意志力,要让自己对他听而不闻——要是能给他的思维活动加个旁白或配音,大概是类似于“不听他的姐姐在这里看姐姐就好了我听不见”这样的吧。
清久留慢吞吞地又补了一句:“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我在球桌上展开了一场对他的谋杀。啊,实在是太惨了。”
礼包终于忍不住了,从林三酒的肩膀旁猛地扭过了头。“我了解桌球的一切规则、一切策略、一切技术要领!”
“那有什么用,”
清久留从一张小桌上拿起酒杯,几个手指尖搭在剔透沁凉的玻璃杯壁上,被清澈的酒液摇晃着映上了一层光影。冰块撞得轻轻一响;他任酒慢慢汲取了自己口腔里的温度,流进喉咙,吞咽下去,才不紧不慢地说:“……该不会,还是不会。”
就算是数据体,好像也有“不上手练习就办不到”的事嘛,林三酒心想。
……刚才波西米亚说她占便宜,好像有几分道理。
林三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在醒过来以后,就压也压不住她希望能够用皮肤肌体去感受、沾取、吞食、融合伙伴们的欲望了,好像这种欲望,是随着她的睡梦一起忽然醒来的,她无法抵抗,她也渴望被这种欲望吞没。
林三酒低下头,在礼包的额角上轻轻亲了一下。
她让他的温度,皮肤的触感,清清淡淡的气味……全部丝丝毫毫地融进自己的嘴唇、自己的鼻尖,和自己每一根骨头里,才重新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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