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我的一切的份上,让我活下去吧,我只要一个医疗物品,我只想把血止住……”
他的手上纹着一只飞鸟图案。
我看着那只飞鸟,不知怎么,被勾动起了多年前的记忆,想起了小时候邻居家的喂鸟器,我撒在他们院子里的那一把米。
在想起了邻居家院子的下一刻,我好像跌穿了时光,重新跌回了当年的小小的宫道一身上;我站在秋原家的车道上,养母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腕。
“你做出了伤害,你就必须要做出弥补。没有人活该变成你的目标,你明白吗?这个世界上,有一套谁也不能打破的规则。你一定要学会分辨是非,知道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才能够在这个世界上顺利地活下去……我想让你拥有一个平静幸福的人生。你愿不愿意让妈妈帮你?”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如此波动、如此破碎的光,我想是因为有一层眼泪。
我医治了那个人的伤,给他拿了几件特殊物品和一些吃食。
我重新想起了养母,和她为我设立的边界。
养母的大多规则在末日世界里都无法进行下去了,但有一条仍然可以:在作出伤害之后,要对他人进行弥补。这是我为数不多还能紧紧攥住的规则之一(另一条是不许吃人肉,我并不嗜好它);于是我循着过去几年的路,找回了一部分人,对他们做出了弥补。
重新试图遵守养母残存的规则时,我明白了一件事。
如果我可以使时光回溯,如果我可以选择生活在任何一个时间段里,我会选择反复回到养母身边的那二十年里,靠纪录片和悲剧来满足我的天生欲望,然后和她坐下来共进晚餐。
只是,对我而言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我离家太远了,早就忘了回去的路;留给我的,只有隐隐的,噬咬着我的思乡之情。
我对自己说,假如伤害人之后,做出弥补就可以重获安宁的话,那么我先行弥补,再去伤害,是不是也一样?好像一个站在悬崖边上的人,我推他一把,再拉他回来,对他来说不是回到原点了吗?
这样一来,我满足了,但我也仍然遵守了养母的规则,对不对?
是的,我对你说谎了;人的感情的起伏,才是我这样做的目的。
我自认聪明,但是聪明人自欺欺人起来,远比傻子更加高效。
有一部分的我当然知道,我在曲解养母的用意,我在滥用她设立的规则。内心深处越是清楚,我就强迫症似的,越发谨慎、越发精细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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