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钟,最后下了一个两边不得罪的决定——他没有把画收起来,反而画笔一放,站起身就朝林三酒走了过来,一双眼睛晶晶亮亮,好像真觉得自己干的事,很适合吃一块瓷片作奖赏似的。
“没想到是如此差劲的一个劣质物品,连一个命令都贯彻不彻底……”皮娜低低地说,看了看画布,慢慢地哼了一声。“你们拖几秒钟,又能怎样?”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是她说的没错。画师只要一刻没有把画布收起来,他们就一刻不算安全——而现在看来,要画师违反本能、违反物主命令,基本上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了。等他拿了瓷片回去以后,在几秒钟之内,画师就能把画完成了。
怎么办?
林三酒一阵冒冷汗一阵冒热汗,连瓷片都被浸得湿漉漉。画师走到她眼前,充满了期待地将目光转到了她的手上。
“好,乖孩子,”她勉强将瓷片抬高了一点,低声说:“一定抓紧了,听见了吗?”
画师闻言,正要去拿瓷片的手不由一顿,脸色茫然地看了她一眼;然而林三酒这句话,并不是说给他听的。
哪怕是人偶师也对其毫无办法的【未完成的画】,却仍然可能留下了一条极狭窄的生路,而这条生路,恰好是只有林三酒才能走的。
怎么说呢,幸亏医疗系统用出来的,是总有点不灵光的入门级物品画师。
林三酒在脑海中反复回忆着自己留下丁六一的地方,用尽了能调动的一切力量,终于横着在半空里抬起了一条腿,向前微微地划出了一步——因为她此时被吸力吸起了身体,整个人横拦在半空中,因此在迈入“空间跨越”时,需要的角度也不一样了。
当兴致勃勃的画师马上就要拿到瓷片的时候,林三酒眼前的世界中心,终于开出了一朵崭新的,庞大的花。
花瓣一样层层叠叠的世界空间,渐次打开,冲刷掉了画师与皮娜所在的那一个世界,她在一眨眼之间,身上所受的吸力就全然消失了,她正直直地落向了绽放出一层层光影与纹理的宇宙深处——清久留被她拽下来时所发出的那一道惊呼,听起来仿佛是隔了许多个人生的记忆。
她“咕咚”一声滚落在地板上时,甚至连自己究竟落在了哪里也不敢肯定。意识就像变成了旋转木马,在她脑海中周而复始地上演着光影模糊的晕眩感;直到一只沉稳有力的手,将她从地板上扶起来了,才叫她知道他们逃出来了。
“小酒,”余渊喘息着问道,声音压得很低:“我们都出来了……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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