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或者只是片刻后。
郑清耳畔传来轻微的沙沙声,同时嗅到了一丝焦糊的味道。
他循声望去,萧笑手中的羽毛笔正结结实实刮在那口黑色坩埚上,翠绿的羽毛已经被滚烫的陶壁烤的焦黄、蜷曲。
“这支笔属于因公受损,我会找狐五报销的。”注意到郑清的目光,宥罪猎队的占卜师扶了扶眼镜,在两个毫不相干的话题上切换自然:“……就目前而言,双方都还算遵守约定。我们可以考虑把那枚豆子捞起来了。”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年轻公费生低声嘟囔着,收起有些发烫的符枪,然后将之前退出的那枚辟邪血符弹重新塞了进去。
意识海中的细管重新缀连起符弹与‘炸弹’之间的通道,沸腾的魔力再次咆哮着,通过那根细长的管子,向符弹中涌去。
郑清轻轻吁了一口气,有些担忧的看了看手中的符枪。
不知道这枚符弹还能撑多久。
他可不希望回到学校第一件事就是冲那座金色的守护大阵来一发——那他妥妥的,会被学校丢出校门。
蒋玉则顾忌的看了看那间沉默的屋子,以及屋子后那座沉默的大山,声音中带了一丝不安:“我们呆在这里没关系吗……我是说那一枪……”
她若有所指的瞟了郑清一眼。
年轻公费生清了清嗓子,觉得有必要做一点说明。
“刚刚那一枪很,嗯,很仓促。”他斟酌着,最终选择了‘仓促’这个中性词,然后解释道:“正常的,比如我在迷魅森林里开的那一枪,属于完整‘充能’后的一枪……而刚刚那枚符弹从裹制完毕到射击,总共也没有用了多长时间,不会毁掉这座屋子的。”
除此之外,这座屋子应该也不会那么容易被毁掉,毕竟郑清看的清清楚楚,房屋门后,并不是普通的大堂或客厅,而是一座庞大的世界。或许是因为角度的缘故,其他人看的并不那么清楚——郑清也不打算仔细解释,因为那并不是什么好事。
“那充能不足,威力够了吗?”女巫的注意力很容易便从一个极端跑到另一个极端,前一秒还在担忧那一枪会不会毁掉克喇山,现在又开始担心那一枪威力不足,完成不了与恩格拉的交易。
“威力如果足够,这座宅子的主人或许还没有勇气迎接那一枪。”蒋玉的问题提醒了郑清,他摩挲着手中的符枪,若有所思道:“……我猜他‘借用’的并不是那一枪的威力,而是附着在那枚符弹里的某些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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