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荣欲言又止的抬起头,便见老太后轻轻捶打着双腿,嘴上不忘继续说道:“太祖高皇帝放浪一生,终得以在四十七岁的年纪做了汉王,五十二岁立汉国祚。”
“孝惠皇帝为储八载,又未冠而即立,又做了五年的“诺诺”天子。”
“太宗孝文皇帝,五岁封王,六岁丧父就藩,在代国吃了足足十五年的苦,方,侥幸得立,为汉县官。”
“便是先孝景皇帝,也是自八岁获得敕封,而后做了足足二十三年的太子储君;”
“终得一朝位即九五,不过六岁,便宫车晏驾……”
每说出一句,窦来太后的语调便会沉重一份。
到最后,说到自己的皇帝儿子时,老太后那双浑浊无光的双眸,也随即涌上层层水雾。
不知过了多久,老太后才颤着音吸一口气,望向刘荣的目光,却也彻底归于死一般的平静。
“皇帝,太顺了。”
“获立为储,太子监国,即立掌权,与战匈奴……”
“——皇帝走的太顺,以至于都忘记了失败的滋味;”
“忘记了失败,对皇帝而言意味着什么,又需要付出多么惨痛的代价……”
说到此处,窦老太后明显想要列举几个鲜明案例。
但最终,考虑到那几个案例都太过血腥,老太后只得作罢。
却也随即将话锋一转:“凡帝王者,多有相忍为国,而念头不得通达。”
“为祖宗基业,为宗庙、社稷,皇帝所遭受的委屈,向来是世人所无法想象的。”
“但这些委屈,恰恰又能证明皇帝的担当。”
“愿意为宗庙、社稷受委屈,才是一个帝王真正应该学会的事。”
“乃至于这种委屈受得越多,这个皇帝,才越成功……”
嘴上说着,老太后手上也终于有了动作——拉过栗太后的手,示意其为自己捶捶腿;
待栗太后愣了好一会儿,才如梦方醒般忙活起来,老太后才继续开口道:“世人皆说,太祖高皇帝自幼纨绔,一生碌碌无为,终得以开国家、建社稷,不过是气运使然,侥幸得成。”
“却鲜有人知:太祖皇帝之英明神武,纵稍有逊色于项籍,亦不逞多让。”
“——非太祖皇帝不够英明神武,德配坐拥天下;”
“而是我汉家,需要一个碌碌无为、一无是处的太祖高皇帝,仅仅只是得天庇佑,赐予君权,以治天下也……”
听闻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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