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静坐雅室,低头瞧着身侧案几上的兰花,随手挑起一片兰叶,如瀑乌发模糊了他冷厉的棱角……
青竹垂下眼,轻轻颔首:“很像。”
墨迹已干,梁婠手指轻轻触上画中人:“我也觉得像,这么多年过去,他一点儿没变,还是当年的模样,可我……唉,早变了样儿,倘若再见,他定是认不出我的。”
“怎么会,您还是同从前一样。”
梁婠一笑,“两鬓都白透了,哪里还能一样?先人有言,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他都不在了,即便不一样,也不妨事。其实想想,倘若他在,说不定我还得效仿古人,不敢拿病容见他。保不齐我也成了宣穆皇后那般,年老色衰,遭人厌弃?”
青竹可不敢苟同:“您啊,说到哪里去了,先帝可不是晋宣帝那样的人。”
梁婠笑:“那可不好说,不过啊,也说不准是我先嫌弃他。”
青竹瞧着挡住的太阳的屋檐,劝道:“外头的风有些凉,您还是回殿中歇着吧?”
见梁婠不反对,青竹扶起梁婠往殿中去。
不想进了内殿,往日小雀儿一般叽喳的小人儿围城一圈,一个个都缩着脑袋,不吱一声。
梁婠扫一眼,只觉好笑:“这是怎么了?这么严肃?”
“太后……”谷芽望过来面有难色。
有人抢先道:“皇祖母,四皇兄将您的玉蝴蝶摔坏了。”
“玉蝴蝶?”
梁婠这边问完,那边有人扑通跪了下去。
“皇祖母恕罪,孙儿不是故意的。”
青竹扶着梁婠走近细瞧,是菊花蝴蝶的摆件。
有粉衣小姑娘语气笃定:“不,皇兄撒谎,这蝴蝶好好地摆在架子上,怎会无缘无故掉下来?”
“我——”
“谁人不知这是皇祖母最喜欢的摆件?四皇兄既然犯了错,就要有胆子承认!”
不等安德话音落下,华阴站出来:“不是的,是我的香缨掉了,又被平阳姐姐无意踢到了架子后头,四皇兄为了帮我捡香缨,不小心撞到架子,才将玉蝴蝶撞了下来……”
安德不依不饶:“就算如此,也的确是他打坏的!”
几人争论不休。
“好了好了,都别争了。”
梁婠失笑摇头,让谷芽将跪着的人扶起来,又道:“永良是为了帮安德,只是无心之失。”
她目光落在碎玉块上,淡淡一笑:“这摆件碎了便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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