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婠瞧着他包扎过的手臂,问:“那王将军为何留在涟州,而不是返回晋邺?”
“别跟我说是太后让你留在这儿,看看高潜还有几日好活?”
王庭樾被她一堵,倒是没话说,索性直言道:“比起朝堂的勾心斗角,我还是更愿意留在前线,我本就是个武人。”
梁婠很认真地看着他:“可是齐国长不了,你留在前线就是送命,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垂死的挣扎。”
王庭樾笑着点点头:“是啊,这次若没你相助,我想我应该已经死了。”
有时候,生与死就是一瞬间的事儿。
他垂下眼,默了默,道:“阿婠,你说赵将军、裴将军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已故的周太尉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们明知晋邺是怎样一番——可他们为何还是选择不惜以命相拼?”
“诚然有那么多人该死,可齐国没有错,齐国的百姓更没有错,错的是那些裘马声色、骄侈淫虐的权贵,错的是——”
他抬起眼,对上她的视线,收住了不该说的话,只问:
“你明知涟州城朝不保夕,又为何将那些妇孺带来?”
梁婠望着他没说话。
王庭樾眸光清澈:“阿婠,能多保这涟州城一日太平,能多护城中百姓一日周全,那便是我们这些将士存在的意义。”
梁婠眯起眼,眼眶酸酸的:“我知道。”
王庭樾笑了起来,是啊,从小到大,她一直是知道他、了解他的。
随即摇头一叹,他却问她为何回来。
真不应该。
“你这般回来,定是瞒着他吧,我想你还是应该打发人给他报个平安,以免他担心,你可知上次你不见了,他——”
梁婠点头道:“我有给他留信物,他一看便知。”
顿了顿,又道:“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王庭樾见她不欲多谈,便不再继续,又瞧她一连几日操劳,气色倒比回来的那日还差,皱眉道:
“自见你我就看你脸色不好,后来还无端昏了过去,醒来后,你却又不跟我们说原因,这也罢,好歹军医日日给你熬药调养也行,可服了这么些天药,怎么也不见半点起色?你莫要因为自己懂医,就满不在乎,需知——”
梁婠瞧他一板一眼教训人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他这样教训她,好像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
梁婠一笑,王庭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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