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十几岁的躯体对他来说太过陌生,刚看了一眼,他就挪不开注意力了。
虞幸饶有兴趣地走到镜子前,前倾身体仔细打量自己,只见这个时候的他面色还很稚嫩,两腮上甚至还残留有一些他曾经也不曾注意过的婴儿肥的痕迹。
头发是比较乖巧的学生头,剪的比较短,露出了眉毛和耳朵,不仅个子没有成年体的他高,就连身上的肌肉也薄了不少,身形青涩,还没有完全长开。
“啧,原来我以前就是这副德行,弱鸡一个。”看了半晌,虞幸终于在心里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他对这样子的自己不屑一顾,甚至自己扯了扯自己的脸,然后丢给自己一个轻蔑的眼神。
他不喜欢小时候的自己。
虽然真实的情况和他现在的形象有所差别,比如那个时候他的头发还要更长一点,因为在他印象中,长辈有些还是剃了半边头发、留着一个长辫子的形象,丑得让他难以忍受,所以他从小就很爱护自己的头发,不愿意让别人碰,生怕别人骗他,把他拉到理发铺子去剃头。
一直到出国留学,他的头发都属于比较长的那一类,反而是学成回国之后他才把头发剪短,但刘海也遮住了眉毛。
有些人短发真的很好看,阳光,但由于他长相就偏阴柔的关系,又天生有着强烈的艺术感知,这让他很懂得把自己的外表打理得与长相相符,毫不违和。
他们学艺术的从来不避讳阴柔,因为他们能看见各种形式的美,也能接受有些人更加奇葩的审美,并对此一视同仁。
但,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以实验体的身份进入实验室后,虞幸的人生就再也没有和无忧无虑的艺术世界挂过钩,当初多么单纯和快乐,之后就有多后悔没有早点接触人心险恶。
所以他不喜欢以前的自己。
以前的他,就是个弱鸡,除了引以为傲的艺术天赋,什么也不是。
事实也证明,他的艺术天赋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好处,只让他对伶人的存在更加包容,最后酿成了……
无法挽回的过错。
现在镜中的这个人让他回忆起了很久很久的曾经,但他并不渴望那种日子,甚至是想想就觉得烦。
“算了,困死了。”虞幸以一句自言自语结束了对自己的打量,没有留恋镜子里那个足够代表过去的形象,转过身去,走了几步,伸手去拉浴缸的帘子。
第一下没拉开。
虞幸的手一顿,眼尾微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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