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娃儿歪着脸蛋向外面看。冷秋的风一阵一阵,吹拂着半人高的野草,有菖蒲飞花,蒲公英似雪。她便将手探出去嬉嬉作笑,童真成趣。女人亦微歪了歪头倚在车窗之上,忆景思情,怎不伤人。但如何忘却,一人生命中最单纯,最无忧无虑,最快活的时光。
百里山已经四代变更,上一代主人名为百里衡,已亡故多年。他去世之时留有一子尚且不满十二岁。百里衡身边有一位老仆名为白直,多年来一直悉心照料少主百里泉,甚至百里山大小事务都由他来亲自处理,百里山的人尊称他为“白叔”,连百里泉亦如此尊称他。
武朝十五年,百里山有一桩喜事要办,是少庄主百里泉的婚事。那未来的少夫人则是百里衡生前为儿子定下来的一户姓薛的人家。那薛家在关鸠山之南,原也是官宦之家,经历武帝开辟新朝之际退出朝野。却不料一年前,薛府一门十几人被盗匪所杀,只有薛府的薛红心小姐逃了出来。那薛小姐生性腼腆,白叔便安排她住在了百里山外几里路远腾河镇上,于那年五月百里泉少主二十岁生日时名媒正娶。因而这两个月来百里山上下四十余人为此奔波不停。
百里家在桦林中建有二十四间房,七个别院,皆是就地取材搭建而成。虽不甚华美但也别致清幽。因为少主人婚事在即,山中仆人忙着清扫别院并时不时洒些水,免得烟火有失。
白直从腾河镇那边拿到了喜服便带着小丫环青豌到百里泉的住处去想请少主人试穿一下看是否合身。
百里泉的小院子一分为二,左边种着些野花,右边种着柳树苗。腾河此处多以木材为生,但以卖树苗为生的只有他们百里山一家。他们家种树苗,卖到偏远的荒漠处。百里衡擅长种桐树,其子倒喜欢种柳树。
白直与青豌走去时院子里静悄悄的。青豌是自小在百里山长大的,这年刚满十五岁,生性活泼好动,又因山中人多和气自成一家人般的便无甚主仆之分。她小跑着到门边去叩门,喊了几声却也无人答应。白直走上来也敲了敲门,亦无人应答。他扭头看向青豌问:“可有见公子出去?”
青豌且摇头,忽而嘻嘻一笑说:“今天也未见到红薇姐姐呢!”
说着,白直将门一推,竟就开了。房间里清清静静,一个喜字也未贴。白直将喜服放在了案上扭头往里面瞧。床上的被子倒像是裹着一个人,可走近了一看,那鞋子无论如何也不像他们少主子的。白直正奇怪,青豌却是快他一步嘻嘻作笑着跑了上去将锦被一揭,乐道:“红薇姐姐,你怎的在公子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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