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广地阔,大有可为。今日却因为一个决心赴死的伯鲁,来到这里送死——”
应江鸿的声音在他身后,有海风的涩意:“哪怕你真的就是神侠!又真的值得吗?”
顾师义平静地看着自己掌心的伤口,仿佛并不视此为绝对的差距,只问道:“你知道当年为什么我拒绝你的招揽吗?”
伯鲁在那件黑金两色御风袍的包裹下,艰难地呼吸着,努力维持着生命之烛。
应江鸿对此视若无睹,因为实在并不影响结果。
“我倒是很好奇你今天的答案。”他说。
“不是因为你的身份。”顾师义淡声道:“是因为你的傲慢。”
“傲慢?”应江鸿仔细地回想那天:“我自问对你并无失礼之处。”
“你对我很客气。你还说会推荐我加入御史台,说可以想办法让我去无涯石壁修行,说我在中央帝国会有不设限的前途。作为个人,我应当感谢你。你很尊重我。”顾师义的表情很奇怪,似乎是在嘲讽地笑,但并没有真的笑出来。他问:“当年那个邪教的名字,你还记得吗?”
应江鸿皱了皱眉。
“你定然是忘了。”顾师义的语气很笃定:“因为一个小小的邪教,不值得你这样的大人物记得。哪怕你如此强大,一念尽微,千年事、万里路,都可以无遗漏,那些小角色,也不值得你费心。你要关心的世界太广阔,无法感受一粒微尘!”
应江鸿没有说话,这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顾师义道:“那个教派,它叫拜福教。对,就是那么朴素的名字。很多加入这个教派的人,就只是为了求福而已,为自己,为家人,求一点福气——”
他微垂着眼睛:“但是南天师,你把他们都杀了。你抹掉了那座山,连一条狗都没有留下。你说邪教徒罪该万死,这话挑不出理。我承认拜福教主恶贯满盈,那几个邪教高层也罪不容恕。但那座山上,是不是都是该死的人呢?你没有去问。因为你没有时间。”
顾师义长舒一口气:“我拒绝你,就是这么简单的原因。我不想成为你这样的人。我低着头生活,关心尘埃的命运。”
应江鸿静静地看着前方,他前面只有伯鲁的孱躯,嵌在顾师义魁伟的背影。他隐约,有那么一点,理解了。
“多么大义凛然的一番话!”姬玄贞笑了:“原来平等国所谓神侠的‘义’,就是挂在嘴边的这一个字!你们平等国所行之恶,所造之孽,难道竟然少了吗?待人何其苛,律己何其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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