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锁链倒垂下来。像是一座峡谷,像是永远都不能够被跨越的距离。
“我为什么这副姿态?”
他稍稍歪了一下头,好像有点好奇,又好像有点想笑。
忽然一抬手!
锁链哗哗地响!
附近的几员武将都下意识地聚集道元,往前踏步,生恐他在万军之前忽然发疯动手。
但他只是把那一对孽镣,往前抬起来,抬给了晏抚看。
“我怕解下之后——”
他咧嘴道:“不小心吓死了你。”
晏抚静静地看着他,当然并没有惧意。
然而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缕从心底生出的寒意,感受到了田安平的疯狂。
人们此时才意识到,这一句“吓死你”,是以柳家神临修士柳啸的精神失常为注脚的,因而的确具备恐怖。
可这是在三军阵前!
万众瞩目,曹皆镇场。
已经身证衍道的一代名相晏平都亲自在场的情况下。
他居然敢威胁晏平的嫡孙!
这种气氛,这种紧张,这种平静水面下的癫狂暗涌……让人心慌!
曹皆终于开口:“安泰将军说得对。”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瞬间将所有让人不安的气氛都镇压。
“军威在力不在礼。穿成什么样不重要,能不能完成本帅的军令,才重要。”
“当然晏抚将军说得也有道理。威仪威仪,为将者也不能完全不顾仪表。”他看向田安平:“田安平,你须注意一些。”
田安平收回了注视晏抚的目光,微微低头,表示服从:“末将领命。”
田安泰恐怕做梦都想不到,他这种毫无存在感的人,说的话也能被曹皆点名表扬一句。但也实在是因为,另外两个人,单独提谁都不好。
曹皆表面上各打五十大板,但也只是看着晏平的面子上,才对晏抚有所宽待。
紧接着便道:“但不管怎么说,任命已经下了,这就是事实。”
晏抚心中一凛,低头一礼,退回了军列中。
如果说关于陈泽青的任命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那么关于田安平的任命,就是意料之外、情理之外,可你不服不行!
你说他是疯子,他罪孽深重。
可是柳神通之死,田家当年就已经付出了惨痛代价,而他也已经用被打破了金躯玉髓、禁足锁境的十年来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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