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着串铃嘞口马,江湖上智慧与黑话,义气与声名,啷个今儿啥子哟。”另一边一个年纪也不小的老头回应道。古风对两人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走镖已没得饭吃,十年前谁不晓得颜君极。现在不行了,他身上放了肉,镖局改了客栈,自己在后小院占着三间北房,大枪立在墙角,院子里还养了几只白鸽。只是听说在夜里,他就关上门,熟习熟习他的‘九龙断魂枪’。这条枪与这套枪,几年的工夫,在秦东,给他闯出来“神枪颜君极”五个字,没遇见过敌手。现在,这条枪与这套枪法不会再替他增光显胜了;只是摸摸这凉、滑、硬而发颤的杆子,使他心中少难过些。”那老头好像很了解这个颜君极,将自己曾听过的闲言碎语加上自己的分析感慨,尽数说来。
忽然大刀在钱大同右手心上旋转,他弯身下去,四围鸦雀无声,只有缨铃轻叫。
钱大同将大刀顺过来,猛的一个“跺泥”,身子直挺,他身材高大,宛如黑塔似的。
收了势,钱大同扫了一眼四周,道:“诸位!”一手持刀,一手叉腰,钱大同的眼神里露出一丝期盼。
只见四周的观众稀稀地扔下几个铜钱,他点点头。
“诸位!”他等着,等着,地上依旧是那几个亮而削薄的圆形方孔铜钱,外层的人偷偷散去。
他叹了口气:“没人懂!”他低声地说,可是这像深夜里的一声尖啸,伤感而惊人——大家全听见了。
“有功夫!”西北角上的大柳树下,一个黄胡子老头儿答了话。
“啊?”钱大同好似没听明白。
“我说:你——有——功——夫!”老头子的语气很不得人心。
“我使的武艺有真传授,啷个可是受过高人的指教。”钱大同朗声说道,脸上全是自豪。
“个仙人板板滴,这个颜君极的大伙计钱大同——在土地庙拉场子,也是为激颜君极:万一有人不服气而找上他,这颜君极难道还不露一两手真的么?啥么个:颜师傅一拳就砸倒了个牛!颜师傅一咗(脚)把人踢到房上去,并没使多大的劲!他们谁也没见过这种事,但是说着说着,他们相信这是真的了。说啥子有年月,有地方,千真万确,敢起誓!格老子滴放屁!”一开始发话的那老头似是对钱大同有些不对付,在底下和别人咕咕哝哝的。
放下大刀,钱大同随着大家的头往西北看。谁也没看重这个老人:干干巴巴的,披着件蓝色粗布大衫,脸上窝窝瘪瘪,眼睛陷进去很深,嘴上几根细黄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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