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形在他的视线边缘游动,但他还不能集中注意力认出何人。
他的头隐隐作痛,身体沉重得难以形容——尽管他的身体显然是悬浮在液体浮力中。
虽然身体的无比疼痛,但这与他内心沉重的愤怒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
他记得睡觉,或者至少在黑暗中疼痛减轻了一些时候,听到过一些遥远的谈话片段,其中使用了“袭击”、“阵亡”和“重伤”等字眼。
没有上下文使得这些词毫无意义,但他知道这些词是用来形容他以及他的小队的情况。
当他听到更多的声音时,眨了眨眼睛,努力想弄明白它们的意思。
他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声音上,在他的意识世界里,思维同粘稠的液体里荡来荡去。
那个身影又说话了,至少他觉得自己听到了它的声音,那些轻柔的、没有骨头的字眼,仿佛是从有毛病的螺旋钻里过滤出来的。
他奋力向前,直到他的脸紧贴在一块厚厚的玻璃上,视线渐渐清晰起来,透过玻璃,他看到了一个由抛光瓷砖和金属轮床组成的消毒室,天花板上挂着像蜘蛛一样的装置,远处墙上的黄铜插座上安装了许多装满液体的玻璃罐。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身穿灰白相间盔甲的光头药剂师,他依稀回忆起来,这位药剂师叫瓦列尔。
“法尔扎德连长,您能听见我说话吗?”
药剂师低头看了一会数据板,随后发问,声音也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法尔扎德试图回答,但他的嘴充满液体,气泡在他的嘴唇上翻滚。
“是的。”
挣扎了几秒后,他终于恢复了语言能力。
“他醒了,战团长。”
瓦列尔转过头,似乎对一个看不见的房间主人说的。
他听到对方声音里的宽慰,奇怪为什么听他说话这么高兴。
“我在哪儿?”
“你在医疗舱。”
“医疗舱?哦,该死!那些恶意战士的杂种呢!”
法尔扎德终于想起来了,那些穿着黄色盔甲的恶棍。
“这里是永恒忠诚号,你受了重伤,但那些恶意战士也付出了代价。”
忽然,脑门一阵剧痛,法尔扎德喘着气,吸入了大量含氧液体,他的意识对呼吸液体的想法感到反感,但他的身体比他更清楚地知道它能经受住这种经历,他的愤怒逐渐减轻,尽管他的痛苦没有减轻。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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