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嘴边又觉得不值一提,故作洒脱说:
“不过些许风霜罢了。”
“过的不好我知道。”顾长安看到他缺失的舌头,以及截掉的三根手指。
刘尚嘴唇颤抖,转过头,挤出一个笑脸:
“一路特别顺利,就是特别想你们。”
黑雾逐渐溃散,不想传递阴气,顾长安的声音很飘忽不定:
“我现在的样子,就不吓到他们,也不愿让中原愧疚,你安排接回爷爷们的遗骸吧。”
“长安!”
刘尚想去抓住手臂,可却捞了个空,罕见愤怒道:
“谁会怕你?你经历那么多苦难,就是为了躲在暗地?”
顾长安沉默,只有他自己知道眼神里的迷茫和无所适从。
“长安,当初咱们立誓,我带中原大军前来孤城,你站在城头举旗,你岂能违约!”
“爷爷们在世前说什么呢,咱们生前无人问津,死后必须风风光光,你不在安西第八团就不完整了!”
刘尚情绪格外激烈,声声是歇斯底里的呐喊,腹部发声的部位抽搐不止。
长安,应该不会离开孤城了。
这让他害怕。
顾长安无言,守城老卒的遗愿让他想法动摇,“走吧。”
……
城外陷入冗长的死寂。
大雪永远下不完。
将卒的心头变得沉重而冰凉。
倒在胜利前夕,永远是世间最绝望的事情。
他已经承受无尽苦难,在黑夜里举着火把砥砺前行,是中原抢走火把将他推进死亡深渊!
站在英雄坚守的地方,却永远没机会再说一声谢谢。
陡然。
“冬!”
“冬冬!”
“冬冬冬——”
低沉的蜥皮鼓声骤响,急促而奋勇,就像战鼓狂擂!
这个声音是如此的突兀,以至于将卒不知所措,怔怔盯着孤城。
擂动的速度越来越快,逐渐山呼海啸,城外平静被鼓声完全撕裂!
夜幕降临,声音戛然而止。
“两万多下……”有修行者低声嗫嚅,这代表着壮烈殉国的安西英魂。
是谁在擂鼓?
他仰头去看,童孔紧缩,鼻间酸涩,泪水朦胧了眼眶。
很久以后,他发现眼前定格的瞬间,永远烙印在灵魂深处。
天地一切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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