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殿下多乖啊!虽然早产了月余,但这体格真是康健着呢!”
德妃扭过头,看着襁褓之中,那张粉嘟嘟的小脸,和一双还紧闭着的双眼,神色之中有着由衷的欣慰,和莫大的欢喜。
这是她的心头肉,这是她从鬼门关上走过一遭,才终于保下来的孩子。
虚弱得连手指都抬不起来的他,扭头端详着那张小脸,心头忽地一下,却浮现出了莫大的恐慌。
她想到了一种可能,一种可以击碎她对这人世间最后一丝温情和幻想的可能。
她的脸在霎时间褪去了刚刚恢复一点的血色,躺在被褥之中的身躯也开始忍不住微微颤抖。
袁嬷嬷服侍德妃多年,一看就知道德妃的表情不对劲,连忙道:“娘娘,怎么了?”
德妃沉默了一下,沙哑着嗓子开口道:“靳忠是不是在外面候着?”
袁嬷嬷点了点头,“靳公公自一个多时辰之前,就一直候在外面的。”
“让他进来,哀家有话问他。”
“娘娘.”袁嬷嬷下意识地迟疑一下,但旋即便闭嘴不言,默默将帷幔放下,将靳忠叫了进来。
这产房之中,此时的等闲男子是不得也不会入内的,但显然内侍不在男人的行列之中。
“奴才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愿娘娘和小殿下都长长久久,康健平安!”
待靳忠恭敬行礼之后,德妃虚弱的声音便隔着帷幔传来,“陛下如何了?”
靳忠没有隐瞒,当即将自东方白遇刺入宫以来,所发生的一切都说了。
从太医问诊,夏景昀暴怒,到李太医提出截肢保命,夏景昀迟疑,再到东方白苏醒决定。
听到这儿,德妃的心登时揪成了一团,想到自小被她寄予无尽厚望的彘儿如果真的断腿截肢之后所面临的种种,以及这背后可能的内幕,方才心头的恐惧感再度来袭,将她淹没。
但隔着重重帷幔,靳忠并不能瞧见德妃的神色,见她没答话,便接着道:“后面奴才就被建宁侯派来了长乐宫守卫娘娘,事情都是王德方才来转告的,他说建宁侯当场制作了一种神药,但是功效未明,便先送去了清北楼那边,后面有了功效才给陛下喂服,等李太医赶来,发现陛下的情况已有了意外好转,便决定不用截肢,他慢慢为陛下清创拔毒即可。而建宁侯当即答应,而后便派了王德过来传信,想来也是为了给娘娘信心。”
德妃再度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道:“扶我起来,我要去看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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