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的鹅卵石铺的地面,竟如若踩着一团棉花,轻虚缥缈,她向着她以为是离与的地方走去,可是走近了,才发现是木落:“你是谁?离与呢?我刚才明明听到离与在哭。”
“是,他在哭!他那么被冤枉,怎能不哭?只是,他不会来这里哭了,他死了!不知打入了黄泉还是地狱!”木落看着懵懂的含念,回答道,这个世界上,何处不有同病相怜?同是天涯沦落之妖,同失了所爱,又何必不彼此相惜?而要如此直截了当,尖锐地,如同一把刀,插到含念本便虚无的体魄中去?
“你说什么?!离与死了?你胡说!”含念无可置信,怪他信口胡诌:“离与妖力是密境数得上一二的,谁能杀得了他?”
“混沌中来的老祖,身上凝结着洪荒之力,他定了离与整个狐族之罪,如今,六界归天庭管辖,妖境中的狐,被抓的被抓,被杀的被杀,离与落洪而亡,魂魄消散之前,让我给他和芷兮收尸。”木落看着眼前这个因失了混元珠而灵魄俱散,侥幸逃过了追亡的墨狐含念,悉数给她讲着她沉迷睡眠时,外面发生的天翻地覆。
可是,含念不信。她睡了一觉,不过是睡了短短的一觉,还做了一个那样的噩梦,可是梦醒了,现实,竟比噩梦还要恐怖么?!不!她不接受。她气血攻心,口吐鲜血,瘫坐在芷兮的死尸之旁,面目呆凝。
“他想跟芷兮一起死!求死,得死,他终是如愿了!”木落道:“留下我,去殓尸,一点一点咀嚼这痛苦。我也想自毁元神啊!可是降妖杵不让,我现在才怨自己修为太低,竟连一个没有生命之体的灵器,都打不过!”
“可是,我找不到他的尸骸,他沉落入了冰窟,我用根系盘旋了三万里,未寻得他。”木落的泪水,说着说着,流出了眼眶。
含念听着,慢慢咀嚼他所说的那苦痛。是的,她体会到了,比失了混元魄,更让人生不如死,不是么?
情之殇,在于,它在时,你觉得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如若空气般无感,而一旦失去了,才能感到那锥心彻骨的,失而难再得的撕心裂肺的痛,和着那再怎么咀嚼,舔舐,都消磨不掉的苦。
谁不曾孤苦伶仃?谁是无法体会那痛的。含念,一朝一夕,失去了所有。她的父亲,她的狐族,她的离与。
“公子!这个无法无天的犯妇,竟敢如此放肆,还打了您!定该碎尸万段!您为何拦我?”赵孟曾身边的护卫蒋山拱手请命。
木落这才从那遥远的痛苦思绪中,被拉了回来,才再次意识到,他已经不是木落,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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