蛤蟆道人嘟囔一句,飞快将已凉的稀粥咕噜噜灌进口中,走去书架隔间,呯的一声,气鼓鼓将小门关上,钻进被窝里。
夜色深邃而安静,摇曳的火光里,五个书生梦呓磨牙,手脚交叠抱在一起,墙角的燕赤霞捏着酒袋,偶尔惊醒,看了眼周围,见那树妖姥姥靠在驴子身旁呼呼大睡,才放心的合上眼睛。
一旁的左正阳盘坐闭目,假寐中,梳理着这段时间的心得,随后,半个多月的疲倦终于涌了过来,脑袋靠着墙壁,变得空白。
翌日一早,阳光照过片片林野,鸟雀跳着树梢欢快啼鸣,光尘在庙门飞舞,陆良生早早醒来,升火煮饭,趁着空闲绕着兰若寺四周的墙壁,看着往日留下的壁画。
佛陀阴沉、神女仇怨,大抵是那日接到恩师噩耗时,心情极坏之下所画,眼下再看,不免有些戾气过重了。
回去庙里,从书架拿了墨砚狼毫,开笔碾墨,重新在原来的基础上,添去细节,佛陀眼角勾勒上扬一撇,阴沉眼神化出一丝喜气,九天神女抹去嘴角几处线条,添出弧度,像是含笑而语。
虽然附着了法力,可不敢给他们点上瞳仁,谁知道会不会蹦出来......
“陆公子好雅兴。”
身后庙檐下,左正阳垂着独臂斜靠墙壁,满是胡渣的脸上露出笑容,断臂之后,笑过的次数一只巴掌都能数过来。
陆良生甩了甩笔尖墨汁,套上封套。
“上次来时,还未画完,今日一早看了看,忍不住给他们添上几笔,让千卫见笑了。”
放入袖里时,那边左正阳也走出檐下过来,两人一起绕着院墙慢走,不时也看去壁上的佛陀、神女画。
“昨夜那只蛤蟆妖......”
“是在下师父。”陆良生不隐瞒,如实解释了一句,笑道:“若非师父,我怕还是村中一个只顾种田、娶妻生子的农家汉。”
一旁,左正阳跟着笑了笑。
“左某没有别的意思,随口问问。”
书生身材修长,气质儒雅,后者矫健威猛,一左一右倒也没有分高低,并肩走过前面的深井,沉默了片刻,左正阳开口问起昨夜听到的事。
“昨晚,左某听陆公子与家师说的祈火教是怎么回事?”
“一邪教。”提及这个教派,陆良生笑容收敛,停下脚步,看着脚前断裂的地灵石碑,声音清冷。
“当年贺凉州大旱,千卫同为南陈人,该是知晓的。”
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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