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物事,脑子一下惊醒过来,鼻子一酸,戚然泪涌,嘴里直唤道:“若雪……若雪……”
双手齐施,扒开脚下雪花,露出灰白色皮毛,不自禁又喜极涕零。
他冲出栅栏,遥目四顾,唯见皑皑群山,何又有白若雪的身影。
他适才只道足下踏的是白若雪的尸首,骇然大惊,整个人便似给雷电劈中,头脑一下子惊醒过来。这一猛醒,想起昨夜清醒之时,确然与白若雪碰了面,直到两人拥抱雪地之中,她将自己推倒地上。
此后之事,脑海里似是而非,回想不大真切。然而她既是见了自己,这儿群兽横行、天寒地冻,岂会独个儿夜里离开?
想到这里,心更加惊慌:“莫非……莫非她给野兽吃……吃……”
“啊呀,这可糟了,栅栏旁边那只野狼,那是她打死的。定是与群狼搏斗中,她负了伤,而后……而后……”再也不敢往下想。
突然之间,他又想到一个大为不妥之处,自言自语大声叫道:“我光着身子睡在床上,那么……那么衣服是谁帮我脱的?”
想到自己得能不死,十成是白若雪舍身相救,又自感动得流下泪来。
他立身雪地之中,泪眼茫然四顾,嘴里不住道:“若雪,你去哪儿了?你去哪儿了?你既舍身救我,何又只身而去?”
双手拢在嘴边,亢声喊叫:“若雪……你在哪里?若雪……你在哪里……”
莽莽雪原,唯有虎吟狼嗷之声回荡。
他心如死灰,默下誓言,穷其一生,终要寻到若雪,与她成婚,生儿育女!
心里这样想着,一个可怕的念头总也萦绕耳际:“一个女孩儿家,置身这一望无际的雪原之间,群兽四伏,她岂还活着?”
在周围仔细翻查,只从篱下那只死狼足边找到一块破布,雪白雪白的。
他手捧破布,流着眼泪,呆呆出神,心里只在想:“若雪死了,若雪她死了……要不然……要不然这儿怎会留下她身上的碎布!她定是怕我醒来肚饿,出来找吃的,就此……就此……”哪敢往下再想。
又四下里寻得几日,他心里带着绝望,一路下得雪峰,悻悻东往。
越往东走,天气越加暖和,可他的一颗心,仍然留在幽情谷外那座雪峰之间,好不冰冷凄凉。白若雪的音容笑貌,楚楚身姿,成了他无时或忘的伤痛。只觉离天山愈远,心里的负罪之感愈烈,便似白若雪是自己亲手杀死一般,直把自己在心里骂死千万回。
过莫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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