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伏,一时竟然有了些喜庆的气氛来。
直到看见了一具浮尸。
一看就知道这人是淹死的,身体浮肿,五官肿胀,让人不忍直视。
大家就都停止了打捞,有人把尸首送到了岸上,用白布盖好了,有人去报官。
死者为大,周围安静下来,没了歌声,也没了喧哗声。
尸体是在北岸边的一个河湾里发现的,所以来的是北岸衙门的仵作,他们验尸收尸,遣散了围观的人。
死因倒没什么疑问,就是昨晚的风浪中淹死的。
然后,随着彼此交头接耳,消息飞传,大家渐渐就都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原来昨夜河上突然起了大风浪,孙家三艘运货的大船,生生被掀翻了一艘,船上装载的从关外拉回来的草药货物,也就撒得满河面都是。
翻了的这艘船上,刚巧坐的就是孙家的上门女婿,那个出身北岸的刁得志,他掌控着孙家外面的这些生意,本来也算是老板,是凡事都能定主意的人。
可碍于上门女婿的身份,从来只让人叫他掌柜的。
刁得志这小子福大命大,居然没死。
他几番挣扎,摸黑儿爬上了岸,这会儿被送回孙府养伤去了。
其实并没有受什么伤,倒是吓得不轻,人被找到的时候,有点胡言乱语一惊一乍的。
那船上还有五六个脚夫,都是从码头出去的老乡亲,打小儿都会水,所以都自己游上来了。
淹死的这个,是马帮出关之后,上北边新收的小伙计,平原长大的孩子,旱鸭子。
没想到第一次出门,就遇见这样的事儿,从此魂断异乡,再也回不了家,见不着爹娘了。
大家听完,也就明白了,这河面飘着的,不是上游冲下来的偏财,而是孙府的货物。
本来照着以往的规矩,掉进水里的东西,不管原本是谁家的,捞起来之后,谁捡着就是谁的。
可疍家人重情义,大家都还记得刚过去的这个冬天,孙家老夫人给疍家人募集过冬皮草的事儿呢,虽说名义上是拿活鱼换的,可人家转头就把鱼都给放了。
这些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
所以也就格外感念孙老夫人的好。
河面上飘着的货物箱子,很快都被打捞干净了。
然后,疍家的连家船自发的,在河面排着队,前往当时孙家卖皮草的棚子那边,在那段栈桥上,把捞回来的箱子放上去,然后再默默把船摇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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