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妹儿一直都不怎么喜欢那个怪婆婆。
因为怪婆婆老是凶她。
刘婆婆倒是真的很爱干净,听说她在河边洗完衣服,起身的时候,一定要把木头盆子放在水里坐一坐,说是要不然盆子底下有灰,直接端起来脏的很呐。
倒不是因为这么爱干净,就被叫做怪婆婆,她的怪在于不论刮风下雨,天多晚,她都要回北岸的家里去,从没有一天是留宿在南岸的。
帮人做清洁洒扫的妇人,活儿没做完在主家凑合一宿,都很寻常的。
可刘婆婆不。
每次怪婆婆每次坐五嫂的船,要是看见了咚妹儿,总免不了撇着嘴,叨叨几句,“这孩子,怎么养的,怎么就跟刚从泥里头捞出来的一样,还是小姑娘呢!”
五嫂每次听见,都笑着解释几句,说咚妹儿还小,说她比一般的男孩子都要淘气。
怪婆婆就又有怪话儿了,“孩子就是父母的脸面,成天这么信马由缰的,哪怕是个疍家娃娃,也不像话啊!”
五嫂听了,也不好反驳,就招呼着其他客人,装着没听见似的,也不去接茬。
咚妹儿当然能听懂,这老太太是嫌弃她身上埋汰呢!
瞧瞧这老太太收拾的那个样子,头发好像被牛舌头舔过的似的,油光锃亮,满头白发,一根碎发没有,都拢的利利索索,在脑后用一个小铁簪子盘得紧紧地,扎成一个小发髻儿。
身上穿着蓝布大褂,黑布裤子,脚上是自己纳的圆口搭扣老布鞋。那身上的衣服棱角,好像硬的能切豆腐。
五嫂私下和咚妹儿说过,这样的衣服是浆洗出来的,穿着结实耐磨,还利整干净,就是浆洗起来,需要费上一番功夫。
五嫂说,“要不是我平时忙,也给你这样浆洗一身衣服穿上,叫你这个小鬼儿,总把衣裳穿的像块抹布一样,也怪不得人家刘老太太老说你。”
咚妹儿就缩着脖子说:“妈呀,你可饶了我吧,那穿的哪里是衣裳,简直就是木板板,还不把肉给磨破了,你可快拉倒吧。”咚妹儿说完吐吐舌头就跑了,跳到别的船上,和孩子们混在一起疯跑,留五嫂一个人抱着大尾巴,在船上望着她的背影骂。
咚妹儿本来吧,要是见着那个怪婆婆远远在岸边等着,她早就能溜就溜能躲就躲了。可这天偏偏她起来的晚,迷迷糊糊的从船舱爬出来,想扒拉几口饭吃,就看见这老太太已经坐在她家船上了。
头天晚上过去找墩子玩去了,他过几天要上学了,怕是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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