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山里的来的愣小子来说,诱惑实在太多了,柱子不仅练出了一手绝活儿好手艺,也学会了吃喝嫖赌。
尤其是赌,其他三样他都觉得没什么劲头,唯独一赌起来,他的两只手,好像都有了自己生命。一双手摊在赌桌上,时而像是沉睡的狮子,时而像是暴起的老虎,随着赌桌上的运道起伏,挥霍着巨大的生命力。
直到,把兜里的最后一文钱给输光了,就一句废话都没有的站起身,把椅子一踢,转身出去找下家的活儿去。
柱子回到家,见到破败的老屋子,棚顶漆黑,泥土地面凹凸不平,墙角挂着层层叠叠的灰网子,土炕上,连一块能遮住土的囫囵草席子都没有,这个家,比自己记忆里面的,小多了,也破多了,和平时装台进出的那些大户人家的富丽堂皇的大房子相比,简直有云泥之别。
他看到了哭得浑身瘫软的墩子,这个弟弟在他离家的时候,还是个挂着鼻涕的毛孩子呢,现在倒是长成了壮壮实实的半大小伙子了。
如今,父母双亡,他俩儿都成了孤儿了。
他这个长兄,要担起照顾弟弟的责任了。他不能让这孩子一个人在这个山里的破房子里过活,外面的世界大得很呢。
送走了妈,柱子就把墩子带走了。
他们身后,老屋的破门烂窗子在风里吱吱格格的乱晃拍打着,墩子想把门锁上,柱子没让。
柱子心里,压根儿就不打算再回来了。
他们乘着驴车出发,换了牛车,又换了船,不知道晃悠了多少天,终于到了码头。
墩子本来晕船吐得昏天暗地,恨不得死了算了,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听柱子的,他多少年不回来,一回来就带着他来遭这份罪,真不如马上回山里算了,当个猎户,逍遥自在地多好呀。
可是,当听到船舱外,渐渐地传来了各种各样的嘈杂声,吆喝声,墩子还是忍不住强撑着身体爬起来,把脑袋探了出去。
哎呀妈呀,这河上怎么这么多来来往往、大大小小的船呀,好像每一艘船上,都有他从没见过的新鲜玩意儿,岸上那一排一排的屋子,那些吊着高高尖尖的角儿的楼,就是山里的集市上,也没有几座啊,可现在,在河岸上,那些漂亮的高脚楼排成排,摞成摞,一眼望不到边。
此刻,他知道柱子哥是对的,码头上的世界可真大呀!他再也不提要回山里的话儿了。
装台的班子每次回村子里,都穿的干净光鲜,人前人后都拿出一副见过大世面耀武耀威的样子,牛气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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