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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子的装台班子和其他几家互相挤兑,下绊子,托人情,找后门,送好处,使了好大的力气,当然其中最主要的,是柱子的手艺,在码头一代确实数一数二,最后,他们才把这个活儿给拿下的,雕刻寿匾的这宗大活儿,也就跟着一起拿下了。
孙家的背景是既富且贵,老太太的三个儿子成了大官,唯一的一个女儿,招上门的女婿又有陶朱之才,是富甲一方的商业大鳄,所以这块匾也就格外非同凡响了。
匾身是整块金丝楠木的,敲击可闻金石之声,乾隆皇帝体的万福寿字,是请了当今的书法大家葛大师亲笔挥就的。
最讲究的,就是雕刻的工艺和镶嵌的手艺了,下刀成形的时候,日夜就在东家府上,有专人盯着看着,主事儿的说了,刻下来一钱木屑,就给称一钱银子,刻下来一斤木屑,就给称一斤银子,不图省钱,但求把雕工的活儿给做细致了。
最后镶嵌金箔的时候,因为柱子说趁手的家伙事儿都是大件儿,带不过河去,主家干脆专门派一艘货船,把这块寿匾给运到了他们的工坊来了。
其实人家不是不知道,柱子想背过人去,在弄金子的时候搞点猫腻儿,可是谁让柱子的人品烂,可是手上的活儿一顶一的好呢,东家早就说了不用省钱的话,管事儿的自然就不会和他计较这点儿小心思了。
明天就是孙家老太太大寿的正日子,天不亮就运过去交工,他们一伙儿人没日没夜、精雕细琢了大半个月的宝贝,就算完满完活儿了。
这块寿匾现在放在赌档后院,用大红布盖着,柱子他们给带过来,等着明早装船近便一些。本来吧,是想借着斗骰子提提神,好好守着这最后半夜的,可是,一旦赌起来了,哪个还在意匾的事儿呢。
哆妹儿此刻就站在这块寿匾的前面。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她还不认识太多字儿呢,幺妹儿倒是有几本缺页断章的破书,没事儿的时候翻一翻,请教人问两个字儿,可咚妹儿是真不感兴趣,她认识的几个字,都是过往的船上挂着的,“官”“兵”“粥”“米”,还有一个“棺”字,因为认得最后这个,倒是挨了妈一通好捶。
眼前这个花纹繁复的大木板子上面写的啥,咚妹儿不认得,但是她刚才在屋顶上听着,这板子对屋里的那些装台人是极为重要的,是他们下了大功夫的,他们等着用这个板子明天和人家换钱去呢。
屋里的人大呼小叫正玩得热火朝天,压根没人往后院来。咚妹儿一把将红布扯在地上,从地上抄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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