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哪怕他“失宠”,那也是受到郡主府庇护的,应当不至于会有人对他不利。
何苦,他还是某些人在她身边布下的棋子,便是她不护着,也总有人要保他的。
性命当是无忧。
她想了想:“等惜墨哥哥回来,若是柳公子还未归家,记得让他派人去找一下。”
樽儿连忙应声:“是。”
时景回到里屋,殷行已然睡下。
他安静地躺在里床,也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在床边留出了很大一块空地。
时景见状,心中复杂。
她不是迂腐之人,更非刻板保守的古人,倘若他肯交付真心,彼此情投意合的话,情之所至,她也愿意对他毫无保留。
可他的心,偏偏如同九曲回肠,让她不敢揣摩,不敢思忖,不敢确认。
长夜里,时景坐在床沿良久,终是忍不住幽幽一叹:“看在你很快就要走的份上,我再忍你一回吧。”
锦国被灭已有十四年了。
锦州城早已经成了庆国的土地,说着庆国的官话,穿着庆国流行的衣裳,读庆国人的书,言行举止,都与庆人无异。
此时,正是庆国国力最鼎盛的时候。
便是锦州城,也迎来了有史以来最丰饶的时刻,百姓丰衣足食,在庆国的庇佑之下,不再惧怕接壤的南疆和西域,成为一个富足安逸之地。
家破人亡的苦痛,在岁月的洗礼中,早就被冲刷变淡,而历经战乱的人们,可能更不希望再经历一次这样的冲击。
十四年了,斗转星移,一切都变了。
殷行要复国,谈何容易?
可这是他肩上背负的使命,若是不经历一遭,他永不会安心的。
此去一别,或再无相见之期。
时景的眼睫轻轻抖动着,像要将所有的情绪都掩藏起来。她脱下鞋袜爬上了床,先是轻轻摸了一下他的额头,触手温凉,不再高烧了。
然后,她和衣在他身侧躺下,只取了被褥的一角盖住腹部,然后闭上了眼睛。
许是昨夜为了照顾他,一夜不曾合过眼,脑袋刚沾了枕头,她便沉沉睡去。
夜半时,照例起了噩梦。
但这一回,她不再只有徒劳的呼喊和绝望的眼泪。
一双手臂从她身后将她揽住,拽她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他温热的气息萦绕在她的脖颈,而她的耳边响起一阵阵低吟浅唱,声音温柔如同天籁,护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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